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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的,因為生不逢時,又或者過於低矮且發福的身子,妨礙了她在演藝界的正常發展,以至於只能屈居山區二十年。最終也許瞎貓逮著了死耗子,一頭竄到了南眳市首屈一指的民族中學,當了七年的副校長。說到底,這個名字的發起人,至今仍然是個迷。不過綜合大多數人的細加勘察,曖昧地總圍繞著一個人的名字展開。這人自然就是張權祿。
她到公安局改名字的當天,戶籍處主辦人員無不以怪異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臉老心不老的怪物。警察之所以把她當成怪物,原因很簡單,從未聽說過一個近四十歲的人,尤其是女人,居然兒戲般改起了大名,何況她當時是堂堂一校之副校長。自是在城中引起了做秀般的效應,一種幽靈般的作秀在一片轟吵之後歸於沉靜。而我們的閔副校長,自然而然地,在改名之後的第四個月,一炒作而成了正校長,而她的有力競爭者,卻不知何故仍然當做副校長。這事自然不得不讓人產生遐想,據說另一位位副校長是因為市裡選校長時,被告發大肆請同事吃喝搞串聯而落選。說起名校長,人們自然聯想到一夜暴發的千萬元戶。
名言似笑非笑,微微對廳中的每個角落環視一週,然後從挎包裡抽出工作筆記,一邊夾雜著名言分派今天議題,一邊在本上划著,一邊注意聽著下面蚊子拍打翅膀似的討論聲。下面似乎討論歸討論,但是的確沒有一個公然站起來與她溝通的。她似乎感到,不知啷個些,尤其是近一年來,聽取意見是越來越難,比蜀道還難。
她提到現在先討論第一個議題。在坐的人,好不容易,從她浩若雲海的名言警句中搜尋著她剛才宣讀的所謂議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轉眼忿忿地看了她一眼,心裡都有說不出的怪味,象恐龍一樣撲到面前。例會就例會,還如此鄭重其事。
就這個大家不知所云的議題,大家展開了更加不知所云的討論,你來我往,開始了拉鋸戰。從八月八的民族節、國慶節、中秋節、春節、三八節、清明節、五一節到六一國際兒童節,再到學年獎金,再到……所有與會領導各人若幻若真,若有若無,若虛若實,半推半就地,最終就那些名言警句的提示達成一致。在實質性問題方面,卻混沌一片。
國慶節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全國人民需要休息的日子,既是休息,對去哪裡旅遊這頭等大事,更是鞭策入裡地刻劃出了一個理想的瀏覽路線。其實,民中財政雖然緊張,想想最後一屆了,名言也想讓這些也許最後一年的同事心情地玩上一玩,同時也了卻自己的另一個私下的願望。聽在坐的人大多同意到澳門去,便也順水推舟點頭允諾下來。大家一看沒有受到什麼意外的障礙,慳吝的名言居然獅子大開口,一出口就給了五十萬有旅遊經費,不由得興趣盎然,繼續把各種節的各個專案的計劃討論到了枝微末節,聽得名言暗自無奈。
名言看到此情此景,耐著性子等待著爭辯聲漸漸稀落,才大聲乾咳的幾聲。廳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每一個一把手都有離開的一天,正如每一個女人都有韶華消亡的一天。既然承認自己的大限將至,就不能再象過去那樣強求他人臣服於自己。十分鐘過去了。她對眼前的局勢似乎心理準備不足。現在這些自己一手提撥起來的中層領導,竟然如此這般……也難怪,市裡正在進行班子調整,大家都各馬各扎;自家的路子自家梭了。想想自己也已連任兩屆有餘,已經到了常說的臨了臨了無底氣的時節。同時也深深感到,權力到了極限有時竟是如此的有心無力。
“我看這樣吧,你們把意見列印好,投到意見箱內……啊——張權祿同志,明天去訂作一個意見箱。”她暗自嘆了口氣,抬起茶杯,顫萎萎地囁了一口,臉色微微泛青,“大家應該清楚,學校不是哪個人個人的學校。”
下面似乎有了反應。一片寂靜。大家對這話似曾相識。七年前她好象說過同樣的話,只不過這話還拖了個不短不長的尾巴。對這個尾巴大家似乎還記憶猶新,這最後的話確鑿是“你們不下我下。”結果下的是賀風波,繼續享受龍椅的尊嚴的仍然是名言。事後,名言說賀風波腦筋是不是有問題,接著嘿嘿一笑。殺機巧妙地暗念在“嘿嘿”聲裡。當然,有關笑聲的事,只是領導層的親身經歷,至於其他員工,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此後,校園不提此事便已畏若寒蟬,如今名言舊話重提,在坐諸位不由得心裡發毛,寒意暗生。
她突然發覺自己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關心過細節,如此的重視別人的反應。張權祿抬起頭來,朝她笑笑,她仔細辨認了一下。一種例行公事的笑。儘管只是這麼一種笑,她心裡也微微有幾絲感激。其他的人危襟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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