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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來的秀蘭送了過來做了二奎第二個媳婦。
秀蘭命苦,苦並不在做活兒上。家裡外面炕上地下,沒有秀蘭做不來的,秀蘭的苦在心裡。家裡攢不下餘錢,只要有錢,就被二奎拿去買酒了。秀蘭只要稍有微詞,就被掀在炕上一頓毒打。別看二奎瘦得皮包了骨頭,可是發起橫來誰能攔得住?秀蘭趴在炕上哭,孃家在幾十裡之外,鄰居哪個不知道二奎的脾氣,誰個敢來勸呢?秀蘭一次跑回了孃家,反倒被爹一頓臭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塊木疙瘩抱著走,既然嫁了人家就得聽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娃,潑出去的水兒,哪有挺個大肚子回孃家住的?你不嫌丟人俺還嫌丟人哩。”說完沒等天黑就把秀蘭攆回去了。
現在家裡的日子就指望著眼皮子底下的這點莊稼地了,可這天氣旱的都透著一股子邪勁兒。這都快到小四月了,可還沒有聽到第一聲春雷,再不下雨,種莊稼就要過了時令了。
秀蘭望著灰濛濛的天,捋了捋沾滿灰塵的頭髮想著,啥時候能下一場透雨就好了。可是,沒等到春雨到來,秀蘭就挺不住了,肚子裡的娃子連蹬帶踹地要出來,把個秀蘭折騰得躺在田裡爹一聲娘一聲地慘叫。
隔了幾壟地一起種田的鄰居大鵬聽得叫聲跑過來時,秀蘭已是一身透汗,嘴唇都咬得滲出血來。大鵬架了牛車,把秀蘭抱上來,便急忙忙趕了車奔回來。
二奎不在,出去打牌喝酒了,畢竟和他差不多孬樣的男人全村還有幾個,不愁農忙時找不到人玩。
大鵬把秀蘭放在炕上,跑去找接生婆來。接生婆來了,大鵬又跑出去找二奎。
二奎懶洋洋地踱回家門口的時候,屋裡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啼哭,引得剛剛冒了青芽的樹枝頭上的鳥雀呼啦啦一聲都飛了起來。
“生個啥?”二奎趴在破門的窟窿上向裡喊。
“女娃。”接生婆應聲說。
二奎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唾了一口:“Cao他孃的,要個女娃子有個鳥出息?”
是呀,女娃子能有啥出息呢?還是男娃好,男娃長大了可以是個好勞力,掙了錢可以買酒喝、買肉吃。二奎不是沒有過兒子,自己的男娃三歲時被老婆抱跑了。老婆是別人的好,可男娃卻是自己的好,老婆跑之前沒少捱打,可是二奎對娃卻是捨不得動一個手指頭的。過足了酒癮,二奎經常看著娃粉嘟嘟的小臉笑。
老婆也正是因為他疼兒子所以一直沒跑,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竟下了狠下心抱了娃一溜煙沒影了。
二奎到她孃家找過,孃家只有一個老不死的老太太住在小舅子家裡,耳聾眼又花,聽了半天才聽明白是閨女不見了,就趴在炕上唔唔啕啕地哭起來。小舅子也邊抹眼淚邊說不知道姐姐在哪。二奎氣得直蹦,竟搬了塊石頭把鍋給砸了,最後還是不解氣,抱了幾捆柴火要把房子點著。村裡的人圍了一院子,幾個年輕的後生虎視耽耽地看著他,二奎才洩了氣,血淋淋地罵了幾句解恨的渾話,就無精打埰地回來了。
這工夫,接生婆喊二奎進去,二奎進門以後,女娃已洗得乾乾淨淨用小被子包了放在秀蘭的一旁。小臉窄窄的、瘦瘦的,泛著腥紅的魚鱗皮,已閉了眼睛睡著了。
接生婆拍了拍娃,看著二奎說:“新婆姨,第一回生娃,奶子要給揉開了,要不孩子沒奶吃的。”
“嗯。”二奎在鼻子裡嗯了一聲,看看炕上的孩子,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給你婆娘熬點小米粥吃,最好再給放點紅糖,煮幾個雞蛋……”接生婆絮絮叨叨地說著。
“行了行了,”二奎有點不耐煩了,“俺都知道。”說完擺了擺手,讓接生婆出去。
接生婆本來是想要喜錢的,見二奎沒有拿錢的意思,態度還這樣冰冷,就只好拉了臉慢慢出去了。
“二奎……”秀蘭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了看二奎,又看了看女娃,“給孩子取個名吧。”
“要取你取,要養你養,生個女娃子有個屌出息。”二奎一屁股坐在炕頭上發起悶來。
秀蘭打了個哈欠聲,可剛打到一半,見二奎臉上陰著,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轉頭看了看被裡的娃,眼淚慢慢流了出來,可又不敢讓二奎看到,轉過頭暗暗地用手背抹了……等到秀蘭坐月子這幾天,這家裡的日子可全亂了套。二奎哪裡是一個能伺候人的傢伙。他已經被別人伺候慣了,現在反過勁兒來,這叫他打心眼裡透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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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他就乾脆到秀蘭孃家去接丈母孃了,在他看來,伺候自己婆姨坐月子,還得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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