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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瑾哥哥下朝陪你們來了!”
花蠶花戮有長輩在場,當然是不能搶先說話的,第五玦緩緩挺直身子,挪動兩條腿,就要下床來:“陛下前來,第五玦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第五瑾這時已經走到近前,一打眼就看到個清醒的第五玦,可真是喜出望外,又看見這位皇叔要拖著病體下床行禮,駭得趕緊快走幾步,雙手扶住對方:“皇叔嚴重了,皇叔醒了,侄兒高興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倒是要請皇叔原諒侄兒來遲,錯過了皇叔醒來!”
第五玦連稱不敢,他是北闕的王爺,也是當朝皇帝的臣子,既然醒了就不能與渾噩時一樣,而且為著兩個孩子,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對皇帝擺臉色,適當的虛以委蛇是必要的……更別提,隱瞞訊息的是先皇,現在的這個皇帝侄兒……還真沒什麼對不起晉南王府的地方。
皇帝與王爺兩個你來我往地寒暄著,另一邊,花蠶花戮兩個也和第五琮打了照面——他們這還是第一次以真實身份見面,當然就不同了。
“……竹玉公子?”是花蠶先說話了,口氣裡帶著疑問的。
“雖說不是第一回見面了,可還是重新介紹一下罷。”第五琮折起扇子,拱手笑道,“在下第五琮,晉北王爺的第三子,也是你們的堂兄。”
花蠶細細地盯著第五琮的臉看了會,才轉而笑了笑:“真沒想到,原來竹玉公子是皇室中人。”然後也正色地行了禮,“花蠶見過堂兄。”
花戮看著第五琮,點一下頭。
“兩位堂弟能認祖歸宗可是好事,這不兩位一來,皇叔就醒過來了麼?足見兩位堂弟是有福之人,往後的日子,也定然會好的。”第五琮態度熱絡,語氣關懷,就好像他是與兩人一同長大的親密兄弟,並不諱言。
而既然這位小王爺這樣拉攏了,花蠶也不會不識抬舉,便也順水推舟,彷彿與第五琮相交已久般:“那就承堂兄吉言。”跟著話鋒一轉,“堂兄是為了瑾哥哥去了武林的?”他沒說“陛下”,這當然就不是朝堂的事,只是家事。
第五琮眸光閃了閃,似真似假地說道:“小堂弟,你瑾哥哥可把我操弄慘了,一年上頭,就沒有個安歇時候,淨為他跑來跑去了的。”又笑一笑,玩笑一般的,“這話可別對阿辭他們說,不然的話,我就要被人怪罪了啊~”
“若是在江湖上,我不過是受兄長庇佑的文弱書生,託兄長的福氣認識了竹玉公子,可沒見過堂兄啊。”花蠶也笑了,“瑾哥哥也好,堂兄你也罷,都是家人。偌大個武林,哪有人一天到晚拿自家人到處說嘴的。”
第五琮聞言,唇邊笑意更甚:“小堂弟真是心思玲瓏,日後肯定是能得‘玉名’的棟樑之材。”以第五瑾對第五玦的看重以及兩代帝王對晉南王府的愧意,肯定會安排花蠶花戮認祖歸宗之事,到時候,自然就要按照皇族子弟的規矩。兩兄弟第一過了十五,便定要接受“玉名”的考驗。
花蠶溫和地笑了笑,客氣幾句不再接話,就將兩人的交談告一段落。
第五瑾和第五玦的敘話也說了有一會了,第五瑾是直勸第五玦保重身體,第五玦也作出惶恐不敢的姿態推託……第五瑾說了許許多多,總算是暫時勸住第五玦好生休養身子,而花蠶看第五瑾似是有事同第五玦說道的模樣,就先告辭,拉了花戮一齊出去,由秦青送到準備好的廂房裡面。
路上慢慢走著,花蠶垂目不語,剛才那一番勸說,無論是哄騙也好做戲也罷,可真做了下來,卻沒有花太多心思編撰,而是順應自如,就這般一直勸了下來……想一想,竟然不知有了幾分真幾分假。
有秦青跟著不好說話,花蠶默默的,低著頭,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及至進了房間,花蠶才抬頭看向花戮,難得的露出一絲無奈:“兵部的首座,我怎麼好像真有了幾□為人子的感觸了?”
“……小蠶。”花戮這回沒有回以“毒部的首座”這樣的稱呼了,第一次喚出花蠶的名字,“我是你哥哥。”
花蠶微微怔了一下,良久,也終於在眼中透出一點柔和來:“對啊,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弟弟。”
今生有自孃胎裡就一直陪伴的哥哥,也有父有母,家庭和睦。即便短暫,也是曾經有過,對於造孽許多的人而言,便是上天的恩賜了,就算後來為母報仇,又何嘗不是獲得了個生存的意義?
從此,他再也不用前世的稱呼調侃。既然無法已經對有些事情上了心,何必還一定要執著前世的身份?過分的拘泥,反而失去曾為首座的應有風範,變得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