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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心驚膽顫,一動也不敢動。
46清風小榭
又耽了一會,天色幾乎已經全黑了下來,門外有僕人過來叫門,花蠶便換了件鵝黃色長衫,拉著自家一成不變黑袍的哥哥花戮一齊來到前堂,在那處,楚辭幾人正在敘話。
頭前入眼的,就是一掃之前頹唐之氣的高大男子顧無相,這時他早洗去一身風塵,正坐在堂上楚辭右手邊,而也把自己收拾乾淨了的顧澄晚,就坐在他的另一側……一隻手輕輕地按在顧無相擱在夾桌的袖子上,沒有笑容,卻在眼裡流露出一些似悲似喜的情緒來。
這兩兄弟,想必還沒來得及說上許多話,可看著架勢,彼此間之前看不見的隔閡,卻因為顧澄晚的主動示好而全數彌補了去,刺客相處得十分融洽。
“小蠶來啦!”楚瀾“呼啦”一下站起身來,衝著花蠶狠命揮手,跟著聲音小了些,“嗯,花大哥也來了。”
花蠶頷首微笑,然後看向那挨著顧無相坐在一塊的秀麗青年:“阿澄。”
“是,少爺。”顧澄晚神色微微一變,立刻離開椅子,躬身行禮。
他這一個稱呼叫出來,顧無相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都已經找回了家人,阿澄你不該這樣多禮了。”花蠶搖頭,就近坐在一張紅木椅上,花戮照舊的不說話,徑自坐下。
顧無相暗自嘆口氣,伸手拉住自家弟弟的手,讓他坐下,這一回顧澄晚沒有躲開,顧無相心下也跟著一鬆——對於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弟弟,他喜悅的同時也總有擔憂,八年的時間畢竟太長,他早已不敢肯定,這弟弟的心思他還能一如當年揣測得透。
於是顧無相開口說話時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花小公子對舍弟的救命之恩以及多年照顧,顧某沒齒難忘,適才剛差人去河畔清風小榭定了一間屋子,還請花小公子與花少俠一同前往,讓顧某略盡心意。”
“顧家主太客氣了,在下原是將阿澄當作好友一般,又哪裡談得上恩情。”花蠶並不多做推辭,只笑了笑說,“顧家主好意怎敢推辭,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花小公子請,花少俠請。”顧無相赫然起身,牢牢攬住自家弟弟的肩頭,“阿辭阿玉沐晴沐嘯小瀾兒,我們走罷!”
就在大河的另一邊靠岸處,有商家花大價錢搭了個緊貼水面的竹橋,清風小榭就在那竹橋的盡頭處,是個規模不大卻十分雅緻的水上酒家,而正因為地方不大,所以並不是每日都有位子,多數時間便是提前差僕人去定下一間,再等約定的時間過去。
楚辭顧無相一行人信步而去,花蠶原本是走在邊上的,後面的位置被他家哥哥花戮佔住,楚瀾就走在他另幾面圍著他說話,兩個人說著說著,就不知不覺走到裡面些的地方去了。
“無相,你怎地選了這個地方招待恩人?”竹玉總是一身白底銀邊的錦袍,頗有些貴氣的模樣,而唇邊往往帶著幾分笑意,又顯得溫文爾雅。這時候他見著快走到大河邊了,看顧無相大步生風,就禁不住想要調侃幾句。
清風小榭素來是個風雅所在,總是文人騷客喜歡的地方,偶爾有些來頭大些的會從煙雨樓或者春風得意館帶幾個清麗佳人過來充場,也只是在裡邊吟吟詩作作對唱幾首小曲,只談風月而不行雲雨。
這的確不像是武人拿來宴客的地方。
找回了弟弟的顧無相心情不錯,便笑著答道:“這難道不是正合你意麼?我記得,你與沐晴阿辭都挺喜歡做這些把戲的。”
“小公子是文人,說不得也會喜歡。”顧澄晚壓低聲音,在顧無相耳邊說道,“大哥,你有心了。”他知道自家大哥不喜歡自己自貶為僕,就在這時改了稱呼。
顧無相拍一拍顧澄晚的肩,有些欣慰地說道:“但願不要怠慢了恩人。”
說了會話,就已經到了竹橋前面。
“是顧家主和客人們吧?雅間準備好了,可是要這時過去麼?”迎面走來一個青衣小僮,束手躬身行禮。
待他抬起頭來,眾人看清了他模樣——不過十二三歲年紀,眉清目秀的,渾身都透著一股子靈氣,頗為不俗的樣子。
“知道了。”顧無相點頭道,“自然是現在去的,你帶路吧。”
“是,請隨我來。”小僮仰面一笑,“嗵嗵嗵”地就先上了橋。
“花小公子請,花少俠請。”顧無相走前一步,然後停住腳步,讓出路來。
“顧家主客氣了。”花蠶微微地笑,也不多做推辭,拉著自家哥哥就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