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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澄晚在見到花蠶的剎那就記起了自己的身份,當著自家哥哥的面自然不會以“主人”稱之,可顧無相不在的時候,他卻是更為恭敬——畢竟心臟裡住進了別人家的蟲子,讓他不敢有絲毫造次。
這一日,楚瀾照例帶了花蠶花戮去街上亂走,因著那次與傲鷹堡的鬧出事來,方狄就被留在了家裡,而多出來的那個,就是之前一直在屋中坐禪的慧悟大師了。
街上到處瀰漫著緊張的氣息,卞陽城自前些日子起,就不知進來了多少厲害人物,說不得伸手抬腳就能碰到個惹不起的,所以但凡外來的武林人,都是會彼此注意幾分,以免節外生枝。
不過這個警惕也與勢力的大小、武功的高低有關,像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衣衫的款式顏色都是固定的,旁人一見就會明白,而武藝高強那些,只這麼一站就自然有股氣勢湧出,使人一見便心生敬畏。
楚瀾是楚家最小的公子,功夫又不入流,因而他知道的人多,但知道他的卻不多。
沿著街路一行人慢慢走著,花蠶被花戮與楚瀾夾在中間,顧澄晚走在最外面,慧悟這個白衣的和尚,就走在最裡面,以免扎眼。
走一路說一路,這走著走著,突然人就少了許多。
楚瀾於是也停下步子說:“前面不能再過去了。”
“為何不能?”花蠶側頭問道,“莫不是前方有官府之人?”
“可不是這麼回事。”楚瀾搖頭笑道,“自古官民不相親,這卞陽城雖大,可因著武林人多了,官府的用處就弱了。就是相管,也管不來。又還有一句話叫做‘官匪一家’,我們已然連著好幾回在此處召開武林大會,官府的人是知道的。大哥他們也早已打點好,大會開始前這幾日,卞陽城內的治安由四個武林世家差人維護,官府只加派人手在城外把關,查點一下人數罷了。”
“楚家主他們果然辛苦。”花蠶帶著一點感嘆說道。
“可也不能這樣說,若是哪一日哥哥插不上手了,那才叫麻煩了呢!”楚瀾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好啦,我們去另一邊罷,無論如何,前面那地方是去不了了的。”
他看花蠶似乎還有好奇,就再說道,“那是玲瓏繡坊,女人扎堆的地方!”
壓低了聲線,他小小聲地解釋:“這些年出了個喚作‘綵衣閣’的門派,裡面各個都是身姿婀娜的年輕女子,加上每人手裡都有那麼一些奇異功夫,一般人也是惹不得的。約莫一月半前,她們就來到此地,住進這玲瓏繡坊裡面,也不知她們想了什麼法子,硬生生把這條街佔了一半去。官府不管,有後來的武林人不忿,卻都是直著進去橫著出來。大哥後來去拜訪過,回來以後也是讓我們照做……至於說了什麼,我倒是不清楚的。”
“既然如此,我們照做便是。”花蠶溫和笑了笑,手一擺開說道,“還請楚少爺帶路。”
許是今日運氣不佳,才踏上另一條路,迎面就走過來一群和尚,個個口宣佛號,目光炯炯。
楚瀾悄聲對眾人說道:“這些都是貞元寺的武僧,貞元寺素來清正中立,這群僧人是被方丈覺明大師遣來幫助大哥保護城裡安危、限制武人過分擾民打鬥的。”
幾個人一聽,便又止住腳步,雙手合十見禮。
武僧們似乎果真十分忙碌,也只是回禮之後,就大步離開。
花蠶瞥眼間,見到慧悟眼中情緒,彷彿有事,便開口問道:“慧悟大師,可是有何不妥?”
慧悟念一聲佛號,說:“貧僧仰慕覺明大師已久,來前與家師說過,想去拜會覺明大師以聆聽教誨,家師頗為讚許,便給了貧僧拜謁的牌子。貧僧方才見得貞元寺僧人,就立時想了起來。”
楚瀾在一旁聽到,就笑著說道:“慧悟大師既有此意,不如這就去覺明大師處探訪。”
慧悟微微皺眉:“覺明大師遠在千里之外,這幾日間,怕是難以來回。”
“那可未必。”見眾人目光一齊投來,楚瀾蹭把鼻子,帶幾分得意說道,“覺遠大師明晨便能抵達卞陽,就住在城內北角的僻靜院子裡!”
花蠶聽得,也笑道:“這樣便好,到時慧悟大師不妨帶了拜帖前去,以償心願。”
慧悟並掌垂首:“阿彌陀佛。”
說完話,接下來又換別的路,一行人把那些個叫得出名號的武林人認了個遍,如此走了一下午不提。
三更過——
顧家別苑長廊裡巡邏的侍衛也有了些睏意,都只是強打精神走來走去。
成片的烏雲拂過,緩緩地遮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