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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
丹妮阿姨知道我媽媽的死因:淋了雨之後的高燒不退引發的身體機能衰竭。
也許他是想讓我和我媽媽一樣。儘管我有很多種方法避免被雨淋回到家,她還是想試一試。
這意味著,她在想盡辦法,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毀滅我。
我把這一切淡化。畢竟她的獨生女兒還在醫院裡虛弱地躺著。我願意原諒她們。只要一切就此終止。
18。
果兒一直沒有回來。丹妮阿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醫院裡。家裡常是我和爸爸兩個人。我們的生活沉默但融洽。
我提起了媽媽。我問爸爸:你還愛她嗎?
爸爸合上眼睛,點了點頭。
爸爸真的不再年輕了。這些年他近乎忘我的投入到工作中,賺了許許多多的錢,媽媽已經不需要這些了,我也不需要。果兒如同一臺吃鈔票的機器,耗費了爸爸的大部分血汗成果。
他睜開眼,深深嘆息:我只愛過你媽媽一個女人。但她的命不好,我不希望你像她。
我沉默。他問:果兒什麼時候能痊癒出院?
我搖搖頭。他說:你是知道的。你在控制著她。
我抬起眼睛,我們對視片刻,他搖搖頭,起身離去:你就像你媽媽。
19。 我在努力地複習功課。很快我就會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
堇篤定地說:你去哪我就去哪。
為此,我拋下一切想念,專心致志地描繪我的前景藍圖。
又看到丹妮阿姨,她明顯憔悴了一層。我打了聲招呼,鑽進自己房裡。我的後脊背上分明感受到一片涼意。
那晚,持續不斷的輕隱啜泣聲綿延到了午夜。我複習完功課,揉了揉太陽穴,走出房間。爸爸的臥室還亮著燈。丹妮阿姨坐在床邊背對著門口輕聲跟爸爸說著什麼,爸爸似乎已經睡著了,閉著眼毫無反應,但丹妮阿姨的確是對他說著話的,說說停停,夾雜著眼淚。
20。
一直到我完成最後一天的考試,果兒都沒有回家。聽爸爸說,丹妮阿姨也住在了醫院——果兒的單間病房裡。果兒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也沒有生命危險。
爸爸對我說:我很欣慰看到你順利完成學業,帶著愉快的心離開這兒。我會常去看你。
21。
堇約我出去。他在明媚的陽光下擁著我:我們將去往同一座遠方的城市,開心嗎?
我生自心底的喜悅浮現在臉上,堇說這是第一次見到我如此濃烈舒展的笑顏。
我一回到家,首先便是視覺衝擊。客廳的地面上滿是閃爍晶瑩的光,耀目得令我睜不開眼睛。
媽媽留下的小皮箱,空空如也,扔在一邊。所有的水晶,完全以碎屑的形式鋪陳在我面前。
丹妮阿姨,舉起最後一件完整的水晶體,黑亮的眼光灼著我。
是我的水晶球。
我跑上前去,差一點被她向下的狠勁擊破腦袋。
水晶球被砸在地上,奇異的是它沒有碎裂。那麼大的碰撞聲,讓人認為全世界的脆弱物體都會斷裂破碎。我搶救般捧起水晶球,看到了一張憂心忡忡的臉。
丹妮阿姨有那麼大的力氣,她猛地從我手中奪走水晶球,隨即狠命朝牆壁上砸去。那面牆上懸著一些木製框架的照片,是她最珍愛的,她明顯失去理智了。
所有的鏡框都震碎掉落下來,水晶球滴溜溜滾到我的腳邊,我拾起它緊緊抱在懷裡。我心想丹妮阿姨會撲過來與我爭搶,我做好了誓死保護水晶球的準備。
但她卻如同一片凋零的落葉頹然癱軟坐到地板上,嘴唇蠕動著聽不見囁嚅著什麼。
電話鈴聲大作,丹妮阿姨被激得清醒過來,她接了電話,奪門而出。話筒懸到了桌腳邊,我接起來,裡面是沙沙的噪音,隱約一絲尖銳的呻吟,應該是果兒的,不知為什麼,我心慌扣上電話。
22。 當晚爸爸沒有回家,在醫院。我接了他的一個電話。果兒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丹妮阿姨昏死過去,醒來成了瘋子。
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震驚。爸爸沒有責怪我,他只是嘆氣。
我對水晶球久久凝視,直到裡面的幻像如水紋般漾開。
我並無悲慟感,遭遇不幸的是兩個與我絲毫無關的人。
水晶球裡的臉是淡漠的表情,然而她流淚了,兩行晶亮的淚痕。我擦擦自己的臉,是乾的。
媽媽流淚了。她啟動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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