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沸,水手長的哨音響徹整條船。起錨機房傳來水手的叫喊聲,克里斯琴的聲音高出眾聲之上:“起慢點,夥計!”
“忪開中桅帆!”這是弗賴厄的聲音。克里斯琴把這個口令傳開去。我的崗位在後桅,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解開了束帆索並用帆腳索扣住了小帆。束帆索的結頭被冰霜凍得死硬,搞前桅帆的人進展很慢。布萊不耐煩地朝桅杆高處看看。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他怒吼道。“你們是不是在前桅樓上睡大覺?站在帆桁上的大桅樓員給我下來,快點,你們這些磨磨蹭蹭的傢伙!”
第三章 出海(2)
中桅帆撐足了,帆桁系得緊緊的;“本特”號起錨時左舷航向加速。儘管剛才布萊發過一通火,可是船卻移動得穩穩當當。他精神抖擻,許多泊在海岸附近的船隻對我們的起航射來妒忌的目光。只聽得“用力卷啊!”一聲吆喝,鐵錨就被捲了起來,掛在錨架上。
一個聲音高叫著:“鬆開前橫帆!”但不一會兒當船體開始向陣風颳來的方向傾斜時,又傳來“掛起大帆!”的命令。帆布被風颳得發出雷鳴般的巨響,船臺嘰嘰嘎嘎地響聲大作。轉帆索拉得慢了點,布萊就怒吼起來:“扯住大帆的上下角!”水手們一面卷絞盤,一面唱起號子:“卷啊,嗨,快快卷啊!喲,用力卷啊,嗨!”大帆的氣象帆耳徐徐低垂至排水口,船體向右舷傾斜得很厲害。這艘船頭平直的小艦順著避風的小路快速航行,開上了通向公海的航程。
太陽昇起在萬里晴空……真是個難得的冬晨,視野開闊,寒風凜冽,陽光燦爛。我站在舷牆旁,呵出來的氣象輕煙一樣拖著長尾飄散而去。船飛快地駛過索倫特海峽,不一刻,又順利經過尼德爾德礁石。“本特”號揚起上桅帆,象駿馬賓士一樣,飛速向公海駛去。
當晚,風力轉為大強風,海面上波濤洶湧,然而第二天天氣卻比較宜人,總算讓我們愉愉快快地歡度了聖誕節。摻水烈酒端將出來。伙伕一邊給葡萄乾去核準備做葡萄乾布丁,一邊不停地吹著口哨。陸上的人也許不會想到,吹口哨並非出於高興,而是為了告訴別的伙伕:葡萄乾沒有放進自己的嘴裡。
在這段時間裡,我繼續結識船友,“本特”號上的船員若不是因為熱切向往遠足南太平洋而來,就是被總管和布萊船長親自挑選來擔當一定職務的。船上的十四名二等水手個個都是名副其實的老練水手,不像皇家海軍的許多艦艇把那些混跡酒吧、進出囚牢的無賴痞子抓來濫竽充數;船上的軍官幾乎個個都經驗豐富,精明強幹;就連我們的植物學家納爾遜先生也是約瑟夫·班克斯先生推薦來的,因為他曾隨庫克艦長去過塔希提島。假如布萊先生答應所有想在“本特”號上謀個職位的人,那他足可以收羅一百名見習軍官。現在我們一共是六個見習軍官,而原先的編制只有兩個位置。斯圖爾特和揚格都是海員,兩人都很和善。哈勒特是個十五歲的小夥子,看上去一副病態相,眼神遊移不定,嘴巴瘦小且帶怒色。廷克勒是弗賴厄先生的堂弟,年紀比哈勒特還小一歲,儘管他以前出過海,可是他幹活冒失,屢屢出錯,所以他有一半時間只是當個桅頂了望員。海華德是個相貌清秀、臉色慍怒的小夥子,我第一次進艙時曾跟此人打過一個照面。他年紀才十六歲,但身材比他的實際年齡長得高大、壯實。由於以前曾在一艘裝有七十四門炮的軍艦上幹過兩年,所以頗有點自以為是,一心想當我們住艙的頭兒。
海華德、斯圖爾特、揚格和我同住下甲板的一間住艙。在這個彈丸之地,晚上我們四個人把吊床吊起來,吃飯時用一隻箱子當餐桌,其它箱子當座椅。船上每星期六晚上可以自由約人同飲摻水烈酒。遇有這樣的機會,二等水手亞歷山大·史密斯總是我們的座上賓。而水手中最年輕的托馬斯·埃利森則總是去幫廚,這多半是為了減少船上互相往來的緣故。克里斯琴先生包辦見習軍官的伙食。和其他見習軍官一樣,我在剛上船的時候也向他交納了五英鎊。他用這些錢買了些生活必需品,如:土豆、洋蔥、荷蘭球狀乾酪(見習軍官管它叫“酸蘋果”)、茶葉、咖啡、食糖以及其它美味。有了這些私藏的食品,我們可以一連好幾個星期吃到很豐盛的伙食,這是個秘密。就連最刁鑽的年輕的湯姆·埃利森也沒發現。至於飲酒,船上是不干涉的,克里斯琴甚至沒有專門給我們作過規定。接連一個多月,船上的每個水手一天可以得到一加侖啤酒,等啤酒喝光了,每天就以一品脫西班牙出的密斯泰勒烈性燒酒取而代之……這種燒酒水兵都很愛喝,他們風趣地管它叫做“泰勒小姐”(密斯泰勒mistela的讀音近似泰勒小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