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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隨雲好面子,這種私密的事不肯跟自己的好友們提起,反而以一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灑脫,沽名釣譽得了一個“電眼黃二狼”的外號。沒有人相信他還是在室男。只能說他的這種缺憾導致人格不健全,造成他除了自尊心強之外對其他的事情興趣缺缺。前幾年生了一場大病他發現了自己身體上的秘密,恐慌得日夜不得安寧,後來被一個老僧人帶進了山,剃度入佛門當了一名和尚,心性才得到穩定。再次回到北京,他徹底地斬斷了自己的紅粉緣。
山路很不好走,黃隨雲沒有強健的身體,走不了多久已經喘不過氣。不由得羨慕地看著慢悠悠跟在他身邊的灰狼兄。
“太弱了,人類,你比螞蟻還弱小,真不值得我出手。”林子裡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一團前端閃著兩個紅紅的燈炮,有腥臭味的,散發著妖氣的烏黑陰風盤旋著捲起了一股強大的氣流。
黃隨雲還沒等風颳到身上,已經站立不穩倒在亂石堆裡。
“他是我的哥兒們,誰敢動他!”灰狼兄縱身躍到黃隨雲身前,咧著牙齒咆哮著。一股濃烈的妖氣從它背上升起,轉瞬間灰狼兄高大了一倍。
想不到這隻傲慢的灰狼挺講義氣……黃隨雲驚訝地看著灰狼兄,然後扯開嘴角笑了。他剛才摔倒時不小心弄破了手掌,居然出血了。他用手帕擦了擦傷口,一邊含糊道:“謝謝灰狼兄。”
“滾到一邊去!”灰狼兄吼了一聲,揮爪露齒直接撲向這股陰風。
黃隨雲雙目陡然一瞪,發出綠幽幽的光,鎖住陰風。在他的視線下陰風突然被凝固,一聲慘叫,陰風消散,露出裡面的核心,是條黑色帶白斑的大蟒。此刻,灰狼兄的利齒已經咬破了大蟒的咽喉。
“不要吸它的血!”黃隨雲大叫道。
可惜遲了,灰狼兄不但吸了蛇血還把它的內丹囫圇吞進肚。沒過多久,它就在地上翻滾起來,痛得要死要活,那顆不容易消化的內丹在它肚子裡翻滾,冷得跟冰塊似的,要把它的內臟凍結住。
“麻煩大了。灰狼兄啊,您太貪婪了。蛇血跟蛇的內丹都是陰性,而您是純陽性的。灰狼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找人救你。”黃隨雲迅速脫光身上的衣服,露出光溜溜的男性身軀。長嘯了一聲,雙手劃了一個古怪的圖案,猛吸了一口氣,手腳同時蹲在地上。漸漸地,他光裸身軀冒出濃密的白色長毛,一條雪白的狼尾巴從尾椎骨衝出來。手腳變成了四肢,頭上冒出一對狼型的耳朵,張著的大嘴顯現鋒利的尖牙。
變身成高大白色狼的黃隨雲,低聲吼道:“灰狼兄,伏在我背上。”
“你果然……是……同類……”灰狼兄掙扎著爬上雪狼黃隨雲的背,雪狼叨起捲成一團的衣服,一個箭步朝東南方向竄去。
“有意思,原來是一頭雪狼!想不到這世上還存在可以召喚佛光,雙目能搜魂凝神的狼妖……”密林深處有聲音在低呢。
深夜的都市從不缺夜遊者。
一群看完午夜場的青年們走出電影院,打算找一個地方安撫正鬧空城計的肚子。突然一股疾風颳過,只見一隻雪白的狼狗駝著一隻灰色大狼狗從身邊閃電般掠過。
“噫?剛才是什麼經過我身邊?”其中一位青年四處張望。
“難道我眼花了?我看到一隻白色的狼狗揹著灰色的狼狗,速度好快。”
“我覺得應該是狼。”
“怎麼可能,狼會進入城市?!”
“是狼狗啦。”
“啊,我沒有聽到腳步聲!”
黃隨雲把這些聲音丟在身後,心裡嘀咕:“都怪一無大師不住在偏僻的寺廟裡。”他也不想變身進入城市,如果為了掩人耳目恢復人身,他可沒力氣抱著它找能救它一命的一無大師。要怪只能怪一無大師喜歡跟普通人住在一起,混跡鬧市中。
一無大師是一個怪人,一個有法力的怪僧人。以前是遊方僧,現在定居北京城內某條衚衕裡的一家四合院內。
認識一無大師的是黃隨雲的父親。幾年前黃隨雲大病一場,他的父母從家鄉趕來,別人都不相信他撞鬼了,只有他父親相信。那一次,他父親不知道從哪裡把一無大師找來,大師弄了些黑黑的茶葉讓黃隨雲泡開水喝下。說也奇怪,喝下去他真的見不到鬼了,也能睡上安穩覺。那時,他還無法變身,偶爾會長出一個毛茸茸的白尾巴,這條尾巴有時突然出現,有時又會自動消失,沒有規律可尋。他嚇得要死,問一無大師自己是不是妖怪。
一無大師對他說:“你非人非妖。”
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