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藤遞了過去,“是兄弟的,回來,喝酒。”
蘇曠雙足一點,經天而去。
阿瑪曼貢不得不承認,看著某些漢人高手衝敵掠陣,的確是一種享受——蘇曠彈腿踢起一架斷梁,正擊向呼嘯而來的七尺長弩。長弩何其霸道,入木直達六尺。蘇曠一藤斜劈,帶弩木樁當空吼吼翻滾,砸飛了左路的兩支大弩。他回手又是一藤,右路大弩頓時失了準頭,斜斜扎入地下,尾部咄咄地晃個不停。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四 為卿負卻平生義(3)
蘇曠足下不停,筆直地向前掠去,青藤在半空環出一圈圈青環,好像池塘裡的一圈圈漣漪。弩手發弩雖疾,但每每比蘇曠的動作慢了半步,幾乎每支勁弩都剛好鑽進蘇曠的圈子。內力使它們一支支斜落在地下,儼然成為一片稀疏的箭林。
弩手們似被激起了狂躁,數十支巨弩幾乎只對準蘇曠一人。偏偏這一人的身影如風如虎,如狂如醉,上下縱橫偏又步步向前,長藤翻飛,千百道青色閃電劈空而落。
青藤破空之聲尖嘯,長弩入地之聲沉悶,金鐵交鳴之聲鏗鏘。這一個人騰挪閃打,硬是有百十人作戰的氣勢。
逼近三丈之內,蘇曠看得清清楚楚。二十多張行軍弩一字排開——此物既大且沉,是對抗騎陣的不二利器。但是,兩三百人伏擊己方區區四人,弩箭反倒顯得笨拙沉重了。蘇曠料定圍攻木寨的不過是先頭人馬,後面必有大軍。
此時蘇曠人已將至,巨弩已經無用,士卒們紛紛舉弓搭箭射來。
青藤迴轉,如一道金剛之圈,蘇曠的身子陀螺般滴溜溜轉起,箭鏃尚未及身,便被噼啪甩開。
眼見此人迫近,一個士兵再也撐不住,伸手把長弓擲了出來。蘇曠一鞭斜挑,長弓半空迴轉,直戳向那人面門。眼見要出人命,蘇曠一醒,又是一鞭跟上,長弓再度撥轉,向著眾人之後的少年疾飛而去——那少年,正是觀戰的江中流。
江中流劍作刀勢,華山一劈,長弓自當中直直被劈成兩截,連弓弦都被斬斷。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完成,那士兵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掩面,哀號一聲,卻無一人恥笑。
短兵相接,蘇曠向後直倒,右手後仰遞出,青藤如一條大蟒,弓脊吐信,從七八張巨弩之下斜斜穿過。而後,蘇曠雙足較力,純用腰力躍起身形,口中喝一聲“起”,青藤蓄力而飛,一張巨弩被彈飛,跟著呼啦啦倒下一排。
一時間弓飛弩翻,箭斷絃崩。蘇曠身邊一丈之內,居然無人敢逼近半步。
“蘇曠住手!”江中流喊道。
蘇曠懶得理他。若能住手,我何必衝過來?
“全都給我住手!”江中流暴喝。這柄劍終於出鞘了,一身亮銀細甲大約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蘇曠面對的早已經不是一個江湖人。
落草之後,必有招安。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彼此陌生如路人。
江中流上下打量著他:“衣裳都換了,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背國投敵?”
蘇曠許久未曾換裝,對苗家新衣很是得意,挺胸抬頭:“自然,衣不如新。”
江中流握緊了驚濤劍——看來這一戰,竟是免不了的。然而他心神越來越不寧,只覺得無法抑制的暴戾一陣陣襲上心間,拔足要追,但身後一聲笛音拔尖兒挑起,頓時使他心神俱亂——
笛聲如泣如訴,似乎在奏著清清溪水,少年男女歡笑歌唱。轉眼間風雲四起,明眸皓齒的美人變成了戰場上的孤魂。那樂曲越拔越高,好像一個霹靂震破世間血汙。陰雲密佈,風雨欲來,陣陣悽風似乎在向天呼號……
江中流終於腳步一顫,踉蹌著奔走,東一跌西一晃想站穩身子,卻撲通跪倒。他又要以手撐地,又想堵住耳朵,兩隻手壓根兒忙不過來,白淨面皮漲得發紫,終於忍不住抱頭輕聲叫起來:“爹……娘啊!”
這個年輕人,也是很苦很苦的。人若不是到了絕地,誰會呼爹喊孃的呢……
蘇曠情知阿瑪曼貢在以笛音為他開路,機不可失,他一起一落已在十丈開外。
四 為卿負卻平生義(4)
遠望群山如鬼魅,在濃霧中猙獰冷笑。山坡上大軍前沿一字排開,約略算算,竟不下五千。兩翼拱著中鋒突起,那一面“何”字大旗迎空招展。白馬上何鴻善握刀而立,正要指揮千軍萬馬,踏地而來。
只是恰好在此時,笛聲急轉,彷彿變成了一個白髮長者,在滿天陰雲下循循訴說。江中流捂著耳朵的手緩緩放落,額頭青筋暴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