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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十六年前,也是一模一樣的話……
十六年前的江湖,有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魔教少主霍瀛州率眾北上,要會一會中原武林群豪。
當然,“魔教”二字是中原正道的喊法,江湖人說起來沒什麼創意,但凡不認識的新興教派,一概稱之為魔教。眾口鑠金,也容不得霍瀛州不認——反正也沒什麼壞處,自古以來,凡是被叫做魔教的,大多實力驚人。
霍瀛州一路勢如破竹,從鳥不生蛋的南海蠻荒之地一口氣打到江南,一時間名震天下,被稱之為“一步登天霍瀛州”。
以少林為首的中原武林自然震驚,但個個自問不是霍瀛州的對手,無奈之下,請出了當時公認的第一才俊——崑崙劍派長徒汪振衣。
袁不慍就是汪振衣的同宗師弟,奉命帶了名帖,一路東進,要替師兄約戰。
霍瀛州自恃甚高,既然汪振衣出手,他也不再和閒雜人等為難,也依足了規矩,派出視為左膀右臂的柳銜杯去應戰。
袁不慍和柳銜杯會於揚州,揚州武林公推廣陵公子況年來接待二人,把酒盡地主之誼。
約戰這種事情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袁柳二人很快議定三月後運河一戰,於是各自傳書回去——然後兩個人就都無聊起來。還有整整三個月,委實是無事可做,又不能整天大眼瞪小眼地做正邪不兩立狀。兩個人一個遠在崑崙,一個遠在南海,平日過得都頗為乏味,再加上又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紀,很快就把比武的興致轉向了富甲天下的揚州城。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在揚州。
況年來本來又緊張又興奮,也不知該怎麼盡“地主之誼”,柳袁二人一提出遊玩要求,正對他的胃口——他這個“廣陵公子”的名頭,一半是打出來的,另一半可是玩出來的。於是乎三人約定放開江湖瑣事,先玩他三個月,到時候再一決生死。
這三個月下來,況年來使出渾身解數,柳銜杯和袁不慍走街串巷,昏天黑地,玩得不亦樂乎,恨不得化敵為友握手言和。但兩人也都知道,遲早總有一戰,無論如何,總不能背叛自己的師門。
然而……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現了。三個月期滿,一切佈置停當,汪振衣和霍瀛州一個也沒有來。
此時揚州城已經聚滿了無數看客,一時間,況年來府上門庭若市,都是來詢問詳情的。
柳銜杯和袁不慍都是新手,誰也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又不好意思向一些武林前輩打聽經驗,崑崙和南海又都沒有訓練出可以萬里翱翔的信鴿,無奈之下,二人只好派出手下回去探問究竟——這一來一回,又是兩個月。
訊息傳回來,很讓人氣餒。據說汪振衣和霍瀛州已經見過面了,二人惺惺相惜,不想當眾比試,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戰了一場,鬼知道結果是什麼。
如此,二人只好按兵不動,繼續瞎等。
此時已是秋天,揚州城的秋日別有風味,空等著也不是辦法,兩人便繼續邀了況年來同遊,順便發發牢騷。
一等三個月,等到連揚州的冬景都看膩了,還是沒訊息。二人心情一般鬱悶,又各自派人回去打聽,請示一下自己如何是好,結果是一次不如一次。一直到了春風又綠運河柳的時節,兩個人的屬下連訊息都沒有帶回來。
況年來忍無可忍。他實在沒想到他媽的地主之誼如此沒完沒了,只好自己派人去打探訊息——九死一生之後,終於弄了個清楚。
三 兄弟二字當下酒(4)
首先,魔教少主失蹤,教中內亂,柳銜杯的屬下很有可能在內訌中被殺了;其次,崑崙山大雪封山,袁不慍的屬下壓根兒就沒回去成。到後來才知道,因為汪振衣不見了,崑崙劍派必須另選掌門弟子,汪振衣的師父孤掌難鳴,被師兄弟們排擠,一怒之下雲遊四海去了,至於另外一個徒兒,他也無暇考慮。
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揚州城的荷花都開了。
柳銜杯和袁不慍都明白了一件事——離得太遠的兩個門派,不宜決鬥。
於是,況年來把“地主之誼”從十六年前盡到了十四年前。這個時候,柳袁二人對況府已經熟悉得和自己家差不多了。
反應遲鈍的中原武林對這件事情非常不滿,大家又很熱心地開了一次會,決定總要有點兒作為——剷除魔教餘孽,也就是那個終日在茶園聽書,連一口揚州話都學會了七八分的柳銜杯。
一日,柳銜杯和袁不慍抱著大包蓮子,提著三壇蓮花白並肩“回家”,又順便議論了幾句況年來的貼身丫鬟和風雨樓的紅姑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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