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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那種南方特有的粘膩一絲不見,只留下怡人的溫潤,讓人感到十分舒服。
而現在,在這個小亭子裡,梁十三正端坐在石凳上,專心致志地看著石桌上以小爐炭火慢慢煮著的自山東快馬運來的“天下第一泉”趵突泉的泉水。
待得泉水熱了卻未沸時,他往煮水的壺子裡放入一把上好的杭州龍井,再看著茶與泉水慢慢交融,盪出一圈圈由淺至深的茶褐色,然後不再純淨的水開始慢慢沸騰。
又過了一會,水面上結起細小的沫餑,一個一個緩緩連成一片,看起來煞是可愛。
梁十三拿起一旁的煮茶器具,把現出來的沫餑置於熟盂中後,又停下手來,暇意地看著那眼前的茶具。
梁十三的茶藝並不是很好。
但他卻很喜歡泡茶煮茶。
因為他享受這一瞬間。
看著茶葉在原本純清的淨水中浮浮沉沉,又或聽著炭火“吡吡啵啵”的燃燒聲,他的心情便會慢慢地沉澱下來,甚至有一種與天地渾然一體的感覺。
那是非常美妙的感觸。
茶水再度沸起,梁十三回過神來,把先前盛出的沫餑澆在沸騰的茶水上,最後將茶水分置在兩個同樣大小的茶碗中。
分好茶湯後,梁十三隻是把小爐上的煮茶小釜移開,並沒有把炭火熄滅,也因為如此,小亭子裡暖意團團,江雨帶來的些微寒意絲毫影響不了亭內的人。
“我煮茶煮了近兩刻鐘,你便站了近兩刻鐘,不累麼?難道我煮茶就真這麼有趣?”
梁十三微笑著長身而起,再回身,正對著亭外那停留了好久不曾動過的黑衣人。“江風寒冷,進亭子來喝一杯暖茶吧,古月公子?”
夏古月依然穿著一身黑衣,頭上那斗笠卻不知道哪裡去了。聽了梁十三的話,他還是紋絲不動,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梁十三好一會兒,嘴上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諷道:“在下卑賤之身,如何受得起帝君親手煮的這一碗茶?”
梁十三像是聽不明白夏古月所諷為何、對於對方生疏的稱謂也無多大反應般,一臉的不明白,茫然問道:“古月公子乃堂堂鎮國武侯嶽世繁嶽侯爺之世子,又是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尊重的無戰莊主人,更為上代帶領武林群雄的武林盟主烈君鶴的唯一弟子,而你本身又是武藝高強,全身上下里裡外外,又有什麼地方能稱得上‘卑賤’二字?”
夏古月嗤笑道:“如今在下已是武林中卑劣的代名詞,這些虛有其表的名堂又能代表什麼?想來在下有今天,還要多謝帝君的照顧啊。”
這麼說著的時候,夏古月終於邁步走進了小亭子裡。
經過這六年歲月,當年的逍遙侯,似乎有了些改變。
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年在日門月宮悶壞了他,夏古月眼角眉梢間,少了一點當年的灑脫輕狂,多了點沉重與悲痛,儘管還是那樣的風度翩翩,卻再不如當年般亮麗,若說當年的夏古月是鋒芒畢露的一把利刃,如今的他便是已然藏起鋒利之處的古劍。
梁十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與夏古月相反,他依然如當年般,沉靜、穩重、溫和……
冷酷。
今天他換回了沒有成為夜帝之前的灰衣,但六年來的高高在上、運籌帷幄,使他早已沒了當年那毫無存在感的樣子,反而在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不容他人侵犯的威儀,令人不敢忽視。
對於夏古月的譏諷,梁十三並沒作出反應,反倒說:“古月公子此去,目的地該是隱月谷吧?”
夏古月也收起了嘲諷,道:“沒錯,而且我正是要去找帝君你的。”
梁十三重新坐下,道:“看來我的直覺還真不錯,特地來到蘇苑總算是沒來錯,也沒白等了。”
夏古月挑起右眉,道:“帝君在等在下?”
梁十三做了個“請坐”的動作,嘴上道:“若我待在隱月谷,你來的時候定有許多麻煩,而教中也會出現不少的死傷,如此不划算之事我怎麼會做?”
夏古月大方地坐在梁十三對面,“在下倒忘了帝君精於計算了。”
被人當面如此諷刺,梁十三也不以為然,微微一笑,拿起一個茶碗,呷了一口茶,“哪裡。只是我知道古月公子心裡定有許多問題要問,因此特地前來等待而已。”
夏古月哼笑道:“那倒要多謝帝君的費心了。”
梁十三直直看著那個六年不見的男人,“難得我願意回答,難道你便不想問?”
這問題問得夏古月一愣,低頭不知想了些什麼後,他道:“在下自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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