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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漾人似乎還在想梁十三問他的那些話,視線甚至還沒轉回兩人那邊。
最重要的,夏古月在那一吻後,便直勾勾地盯著梁十三,什麼動作也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
彷彿一個沒有感情的木作的玩偶一樣。
不要說如今梁十三的武功已得大成,即使如今的他不過是個稍會武功的二三流人士,這一下攻擊的成功機會也接近無限。
梁十三由方才夏古月吻他開始,嘴邊的笑意便未曾冷過,表情溫柔得簡直稱得上醉人,如同在“看”著一件珍惜萬分的寶物。
他就那麼握著鐵扇,沒放手,而鐵扇連著那端的夏古月,依然直直地看著他。
夏古月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又似乎說了什麼,四周照亮的火焰突然暗了一下,沒人看得清楚。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鐵扇入肉斷骨的摩擦聲、四周異樣的氣氛,終於讓唐漾人回神,但令人驚奇地,卻是他竟然緊張得叫出聲,然後就要衝上前。
那神態,竟是在緊張夏古月的生死!
梁十三收回對著夏古月的笑意,微轉過頭來,語氣依然溫和,但表情卻冷淡了許多,就似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漾人,這難道不是你的希望嗎?”
“你……”唐漾人被梁十三的表情鎮住,停下腳步,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還是你擔心我作假?”梁十三淡然地問道,然後頭又轉向夏古月處,“也對,扇子太好了,恐怕插進去還沒血流出來吧?”
說著,手一抽,鐵扇收了回來。
血花飛濺。
受壓的鮮紅液體爭先恐後地飛奔出夏古月的身體,瞬間染紫、然後浸紅了他原本穿著的湖藍色衣衫。
血液也瞬間跳躍上樑十三的手指、手臂,甚至臉上。
溫暖、粘稠。
濃厚、腥甜。
美豔絕倫的生命之流,顫動著、綻放著、奔流著、噴湧著……就似燃放著的短暫煙花,昂然在夜空、在火中,劃下永難磨滅的剎那芳華。
梁十三臉上,沒有破壞珍寶後的痛快,沒有失去重要的人的悲痛,沒有一切該有的表情。
有的,只是死寂一般的沉靜。
而這種沉靜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夜帝梁十三,真的就不會為任何事任何人動心?
夜帝梁十三,難道就真的是鐵石心腸的一個人?
夜帝梁十三,從懂事開始就不斷計算著的一個人,難道就真的、真的……
“帝君!!!”
唐漾人嘶啞地喊道,而他自己則在梁十三抽手的那一刻便向前飆出,閃電般衝到夏古月面前,運指如飛,一下連點對方十多處大穴,試圖阻止那滿腔的熱血奪胸而出。
但夏古月受的傷太深,受傷的部位又是要害,唐漾人這幾下,只能算是聊勝於無,勉強使夏古月的失血速度慢了些。
夏古月的身子遭此重創,早已不支,此時搖晃了兩下,就要跌到地上。
唐漾人習慣性地伸手去接,一陣黑色的人影如風般卻比掠過眼前,比他更快地,把那個已經昏過去的人接在懷裡,動作溫柔。
唐漾人聲音已經哽咽了,“……帝君,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手上的夏古月體溫已開始降低,梁十三閉上眼,勾起嘴角。
那是唐漾人首次見到的,一如既往地溫和,卻……痛苦、從心地裡苦出來的笑容。
“夜聖眾人聽令,從今開始,夜帝之位交與金使唐漾人,爾等日後應盡心盡力輔助新任夜帝,夜聖之光,永熒不滅!”梁十三以很平緩的語氣說道,而說得話依然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即刻起,梁十三叛出夜聖教,再不是夜聖之人!”
“帝君!!!”這次唐漾人不再是那個唯一提出異議的人,甚至其他五行使,突然竟也驚呼起來,好幾道不敢置信的視線看向那個宣佈叛教之人。
但梁十三什麼也看不到,所以根本不為所動。他自顧自地微低腰,抱起了夏古月的身體,然後又轉向宮慈那方,道;“這位大人莫要衝動。梁十三今日所為,與夜聖教毫無關係。若要過問今日之事,可記著不要學古月一般胡來了。這次的事朝庭可是犯了規,長此以往,結果絕非大人所能承受。”
本來打算搶上前救回夏古月的宮慈,突然承受起梁十三專門針對他所發的氣勢,竟是連開口也不能,又被對方几句話打消了勢頭,心裡簡直窩囊至極。
然而對方所說的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