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你面前不是有一杯嗎。”
汪雲鋒撩開茶蓋剔了眼。
茶杯是普通的白瓷,沒有一丁點刻花裝飾,杯蓋上有個缺,茶水渾濁,茶葉褐黃如同泡開了三道水:“苦丁茶。”將整個茶碗‘嘚’地往旁邊一放:“這就是古家的待客之道?苦丁茶也是你能喝的東西?”
夏令寐冷笑:“我都能喝你為何不可?入鄉隨俗懂不懂,出門在外你還擺這麼大的架子。”
“那也不能虧待自己。”汪雲鋒冷聲道,“一個只能住三個人的小院。待客的廂房都沒有,沒有書房沒有琴室,連賞花的亭子也沒有一個;牆上的石灰裡面還可以看到沙子,雜木家俬都沒有上漆,白瓷的茶碗有缺口,光溜溜的花瓶裡野花一朵,你寢室的屏風不會就是幾根竹子打起的架子吧?”他嫌棄的瞄著對方的髮飾,“這根簪子還是五年前的花式,麻布衣裳有毛邊,這繡鞋穿了多久了?再看看你這氣色,你在古家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面黃肌瘦雙眼無神,說話有氣無力……”
古琅瞠目結舌的聽著汪大人將古家的院子數落到古家的一花一草,挑剔完夏令寐的衣裳首飾再鄙視他家丫鬟的粗陋不堪。桌子椅子茶水點心掛畫院牆魚塘花草鳥雀,甚至連他們頭頂的這一片天空都格外的灰塵滿面。身邊的所有人除了古琅,全部都被他嫌棄成了乞丐似的,嫌棄的重點為夏姑娘——手中的隼。
他將好好的一隻燕隼批判成了人見人厭的肥老鼠。
“果然是牙尖嘴利憤世嫉俗的御史大夫。”短短的會面下來,每個人心裡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給我閉嘴。”忍無可忍的夏令寐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氣得渾身發抖。
很久了,沒有人去關注她過得好不好,是否吃得飽穿得暖,沒有有被人惡意欺負。在所有人的眼中,夏令寐可以照顧好自己,她獨立、驕傲而且孔武有力。她不但能夠善待對她好的人,更能夠懲罰對她毒辣的人。她帶著兩個丫鬟遊走在外面,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都不怕。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她應當滿足,應該高興,應該感恩。
回到夏家,知情的姐妹會羨慕她獲得了自由,脫離了牢籠,自由自在的飛翔。
呆在親戚們的身邊,所有的親戚都覺得她依然保持了自身的驕傲,有著更加寬厚的氣度去面對塵世中的不公。她揚起驕傲的頭顱,告訴所有人,她很好。
只有他,每一年的那一段時間,如影隨形的跟著她,悄然的嘆息,默默的注視,第一句話永遠都是‘太苦了就回來吧’,她會兇狠的反駁‘我很好,永遠不回去’。他沉默,她虛張著聲勢,似乎自己不需要任何一個人的擔憂。
可是,那份強撐的驕傲被他毫不猶豫的戳破了,她無地自容。她的兇蠻成了欲蓋彌彰,遮蓋了自己的所受的苦楚。
古琅看著平日裡刁蠻的夏姑娘頃刻間潰敗,哪裡還不知曉這汪大人的厲害。如今看來,他們也不是夏令寐所說的陌生人,而是知之甚深的故友了。他臉皮發燙,有點懊悔老夫人對夏令寐的怠慢。雖然這個小院並沒有汪大人說得簡陋不堪,可它的確是古家最偏遠最荒蕪的小院,實在不是給救命恩人居住的地方。
夏令寐固執的揚著頭:“你教訓完了,可以走了。”
汪雲鋒卻一撩衣襬坐了下來,端起那缺了口的茶碗喝起苦茶來。半響,道:“這裡不適合你。隨我回府吧,我來照顧你。”
夏令寐嗤地一聲,不可置信中含著尖銳:“你照顧我?這世間,最沒資格說照顧我的人就是你。”
汪雲鋒抿著薄唇,嘴角的線條充分說明他的剛硬和不容抗拒:“若你不隨我走,就讓夏家人帶你走。我不能由著你這樣委屈自己,古家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他瞥向古琅,十二分坦誠的說:“古大人也不是你的良人。”
夏令寐惱羞成怒:“他不是,難道你就是嗎?”
古琅配不上她,難道他汪雲鋒就能夠娶她?多年以前,事實就證明他不愛她。她收斂起自己暴烈的性子,矜持的、端莊的立在他的身後,盡力做好一家主母,做一位溫柔的妻子。可是他從來不看她一眼,對她的愛戀視而不見,他揹著她……
夏令寐抽出腰後的長鞭,高抬著下頜,再一次豎起堅強的堡壘:“我不想看到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會讓你嚐嚐珊瑚鞭的味道。”她單手叉腰的笑了笑,“很久以前,我就想抽你一頓了。”
最終,夏令寐的長鞭沒有用武之地。汪雲鋒在與她對持了半柱香之後,遺憾的走了。
古琅在送他出門之時,尷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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