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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哎呀,白硯那小子從小就彆扭。越是在意的事情越是說得雲淡風輕,反而是小事吧,他就唯恐天下不亂的成了……芝麻大的大事。”
難道他找夏令寐的茬也是芝麻大的‘大事’?
夏令寐做不出對老人家發不出脾氣,手腕耍個花槍,將長鞭緩了下來。思忖了下,才問:“老管家是不是有話要替白硯告知與我?”
老管家笑呵呵:“也沒什麼,就是一點芝麻大的事情而已。”
能夠讓老管家慎而重之提醒的,哪裡還有小事。
夏令寐收了長鞭,接過丫鬟捧上的帕子擦了汗,再去換了衣裳,重新喝了熱茶,這才安靜的坐著聽老管家的話。
“夫人,老奴這一番話也許對,也許不對。不過,作為在汪府呆了一輩子的老人,希望你能夠將老奴的話聽仔細了,然後斟酌之後再做出決定。”
夏令寐點點頭,雙手握著茶碗,相比方才的冷入骨髓,這會子手心總算有了點溫度。
“老奴之前與夫人說過,心裡苦才是真的苦。我們老爺小時候的苦是老太爺親自給的,是每一位御史大夫的兒子都要經歷的苦。御史這個官職,一般人當不了,太得罪人,甚少有知己。老爺從小性子溫和,這常言道人善被人欺,老爺被欺負的時候,大多習慣了忍氣吞聲,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知道他吃了苦。
到了少年之時,夫人也經歷過,就是趙王妃之事。那時候,老爺才第一次正視自己的能力,他發現自己太弱小,無法把握自己的將來。那時候的苦,是大家一起吃的苦,求而不得的苦。
那段時日,老爺差點一蹶不振。”
夏令寐低下頭,掩飾掉眼角的酸澀。那時候,豈止是汪雲鋒對夏令涴求而不得,她夏令寐嫁給了汪雲鋒,卻得不到他的真心,那種黃蓮般的苦比汪雲鋒多了多少倍?
“那一年,老爺發現自己太弱小,新婚之夜老夫人病勢,之後,老太爺也去了。他的身邊只剩下了夫人,而三年之後,連夫人也一去不復返。老爺甚至都不知道,當時夫人的腹中還有他的孩子。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他失去了最親近的人。
他成了孤家寡人。”
偏過頭,夏令寐的視線落在了庭院中。方才的落葉已經被人踐踏,碾碎成了泥,黃的墨的褐的,糾成一團,敘說那一段撕心裂肺的日子。
“說句大不敬的話,有時候老奴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一隻被親人拋棄了的大狗,獨自一人守著窩,不敢離開太遠,怕夫人回來見不到他;也不敢日日呆在窩裡,因為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屋子,一日接一日,一年接一年,從希翼到惶恐,再到失望,然後是絕望,到了最後,他都不知道守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是在等誰……”
老管家忍不住掏出菸斗來,顫抖著手開啟煙包,不小心就抓了大把的菸絲壓在菸嘴裡面,使勁的壓著,鼓著勁的摁。動作太大,連賬本掉了都沒有看一眼。
“老爺升官很快,全賴當初夫人替他打通了不少的關節。之後皇上召見了老爺,說了一宿的話,第二日回來老爺就立即寫了摺子,參奏了人。那是老爺第一次監斬,看著貪官一家不論男女老幼全部斬首,血流了一地,沖刷了半條街都還可以聞見血腥氣。然後,就是沒日沒夜的遇到暗殺,幾次命懸一線,有時候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爬起來沒幾日,又參了人,那莽撞的樣子,不像是嫉惡如仇,倒成了自尋死路。
老爺孤獨得太久了,不知不覺中認為夫人不再回來了。父母沒有了,家族不需要他了,他一個人沒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老管家猛地咳嗽了起來,煙抽得更加兇狠。夏令寐手中的茶碗也已經涼了,骨頭也隱約的覺得冷。
“每年年底等待著夫人回來,成了支撐他清醒下去的希望。”
“清醒?”
“對,清醒。夫人不在北定城的日子,老爺就好像活在了自己的夢境裡面一般,不管不顧的找各種理由傷害自己。很多時候,老奴都覺得,他是期望自己受傷的,因為傷重的時候他才能安心的睡著,疼痛的時候才什麼都不用去想,更加沒有力氣去畫畫,去白鷺書院閒逛,去夏家受氣。”
老管家笑了笑,額頭的皺紋都成了‘川’字。他把菸斗嗑了嗑,倒出些燃燒殆盡的菸灰,那些舊事就在菸灰中消散了。
“夫人回來了,老奴是真的很高興。更加高興的是,還有了小少爺,雖然還沒來得及認祖歸宗,可那是老爺的嫡子,府裡是真心替老爺歡喜。大家也認定了府裡會越來越好,老爺再也沒有受傷,也沒有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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