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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車馬停下,卻是李奕,樓燕然與李思齊。
李奕沒有刻意掩飾自家的行蹤,李思齊自然是先幾日便知道他到了襄城,只是,倘若一個愛子的帝王想要知曉兒子的平常面目,那孝順的兒子自然是要裝作一無所知,只等著最後見到了父親,再感慨嗔怪撒嬌一番。
綺羅上前給李奕行禮。
李奕同樣是那個親切和藹的父輩,瞥到綺羅的裝束時微微蹙眉,隨後笑問:“最近在家中做什麼呢?也不見你出門。”
“回陛下,繡嫁妝呢。”綺羅說道。
李思齊眉頭皺了一下,誰都知道她嫁不成了,如今更是要出家的人,竟然還繡嫁妝。
“繡的什麼花?”李奕又問。
李思齊驚訝地看向李奕,他知道李奕平素平易近人,只是便是對浦陽,李奕也不曾問過她繡什麼花。
“桃花。”綺羅回道,心有疑惑,卻仍低頭不去看他。
李奕笑道:“桃花不好,太輕飄了,還是牡丹花吧。”
“陛下說的是。”綺羅應道,心中不知那宜室宜家的桃花為何在李思齊口中就成了輕飄之物。
李思齊聽綺羅這樣回答,心中篤定她依然會繡桃花,就像楓語一樣,表面柔順地答應,背地裡卻會一意孤行。
“父皇,此去一路風雨,父皇要好好珍重。”李思齊拉著李奕的手說道。
綺羅知情識趣地自動避讓到一邊,與樓燕然站在十幾步之外。看著李奕與李思齊父子肉麻地難捨難分,一個哭訴骨肉分離的痛,一個羞愧不能奉養雙親。
覷了眼那邊演的真假難辨的父子,樓燕然看著綺羅的神情,淺笑道:“我本當你會哭傷身子的。”不想她是這樣的平靜。
“樓燕然,我見到樓翼然了。”綺羅說道,目光灼灼地望向樓燕然,看著他恍然的神色,知曉他並不知樓翼然回去。
樓翼然口中的“樓家的人來抓他”,讓她更加的心疼。因為心疼。她忍不住去揣測,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樓家的小霸王成了那個模樣。
“我不知道他回來。”樓燕然嘆息道,果然有太多事,是旁人不願他知道的。
綺羅抿緊嘴唇,隨後道:“樓燕然,你不會害了樓翼然的是吧?”
“是。”
“那你幫幫我吧,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他說樓伯父很早的時候就想不要他了。”綺羅懇切地說道。
樓燕然怔住,恍惚間明白樓家對樓翼然沒有限度的溺愛,那不肯讓他向旁人低頭,究竟是寵溺還是補償……“他還說什麼?”
綺羅微微咬唇,她信賴樓燕然,也信賴何羨之,但經歷了跌宕起伏的幾日,她不知將這些話告訴樓燕然好還是不好,最終,她選擇了相信,倘若連樓燕然何羨之她也不信了,那以後,她就在無人可信,“他說‘沒有五叔,沒有美人,只有鹿鳴關’。”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樓燕然嘲諷地笑道,臉上的苦笑一度讓他的如玉面孔暗淡,他認知中的一切再一次換了新顏,原來如此,旁人說鹿鳴關只有樓家人搶得來、守得住,身為自以為的樓家人他就信了,從未懷疑過,如今再想,他卻知不是隻有樓家守得住,是樓家不肯放手,這也是為何李奕要對樓家趕盡殺絕。
“有一個美人陸呦呦,一笑傾城,讓備受兄嫂愛護的樓仙君如痴如狂,棄家奔走到遠方,原來,陸呦呦就是鹿鳴關。沒有美人,我懂了,‘只是沒有五叔’……我會弄清楚,你放心吧。”樓燕然黯然地說道,心中隱隱猜到樓仙君究竟是誰了。難怪,被肖家、何家馬首是瞻的樓家,在其他兩家人才輩出的時候,仍然不顧他人的流言蜚語,將獨生兒子寵成一無是處的霸王,他們不在意這個兒子怎樣,因為樓翼然一出生,就被他們捨棄,當成了掩人耳目,吸引他人槍劍的靶子,這樣的樓翼然,往後又該怎樣?
被人棒打鴛鴦,對樓家心懷怨恨的樓翼然,就算是對樓五叔的事無知無覺,今後,也該不能與樓家夫婦和睦相處的吧。
“……好。”綺羅頷首應道。
“綺羅,不管我以後做什麼,你都要相信,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翼然。”樓燕然負手說道,因收斂了臉上的笑,一張過於肅殺的臉讓綺羅怔住,他忙又如往常那般微笑起來。
“我信你。”綺羅笑道,就算樓燕然不告訴她他與李奕的關係,她也能察覺樓燕然那日帶著她過去,需要多少的勇氣。
相視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在學堂時的默契。
聽到馬蹄聲,李奕的人微微護住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