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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詩詞,綺羅還能聽聽,論到考試,她卻是不能領會到諸葛子鈺的興奮模樣了。
諸葛子鈺見綺羅看她,只一點頭,便又伸著脖子看孔先生出了什麼題。
“綺羅?”忽聽到一聲低呼,綺羅一愣,看過去是樓老爺,忙輕手輕腳的移到樓老爺身後坐著。
樓老爺臉上神色動了一下,似是十分難堪,咬牙道:“翼然來信了。”
綺羅再一愣,驚喜地問:“樓伯父,他當真寫信了?”
“口信。”樓老爺為難地看了眼綺羅,一副於心不忍模樣。
“燕然告訴她吧,綺羅,你是個好孩子,可惜……”樓老爺又打量了綺羅一番,隨後微微搖頭嘆息一聲。
樓燕然招手叫綺羅與他一同出了船艙,到了外邊,迎著湖上的春風,樓燕然回頭淺笑道:“大哥給你的口信是:你死心吧。”
綺羅愣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難怪樓老爺方才會那副神情。他定是以為自己有心與樓翼然,如今樓翼然不遠萬里傳了口信來回絕她。
“我有什麼好死心的!”綺羅恨聲道,轉身走進了船艙,進去後,見著樓老爺乾乾地向她一笑,也驕傲地回之一笑,又端正地盤腿坐在周先生身後。
船艙外,大紅鯉魚不時露出頭吐泡泡,春風拂面,樓燕然微微眯了眯眼,這可怨不了他,是樓翼然自己話說不說清楚的。
回到船艙,見著諸葛子鈺一臉崇拜的湊過去看孔先生寫字,樓燕然溫潤地一笑,既然諸葛家早有娶婦要娶又醜又賢的例子,那諸葛子鈺定然不會嫌棄孔先生家的那位無顏才女。
諸葛子鈺似乎是覺察到背後有人看他,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眾人都在等孔先生寫試題,並無一人看他,老實地收回視線,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100、設身處地
因為聽了樓翼然給她的口信,綺羅心裡不免氣憤起來。
那一句死心吧,像說她有所圖謀一般。
她本就是喜歡多想之人,反反覆覆將這句在心中想了一遍,越發覺得樓翼然是以小人之心猜度她接近他是為了攀上樓家。
如此一想,心中更氣,臉上竟隱隱有些遮不住。
先前樓老爺執意要樓翼然走,如今樓夫人有意封鎖樓翼然的訊息,叫樓老爺乾著急,因此並沒有告訴樓老爺樓翼然用“不回家”逼著她給諸葛子鈺說親之事。樓老爺只知樓翼然要說給綺羅的那句,是以此時見著綺羅那隱隱“傷心”模樣,竟有些憐憫可憐她。
他自己也是個過來人,當初求娶樓夫人也曾吃過很多苦頭,並不會因男女之情看輕人,思量了一番,將座下眾人看了一番,沒有合適的,忽想起白澤雲的弟弟白澤雨年歲與綺羅相當,且為人也與白澤雲一般端正。再說綺羅與肖點翠關係極好,若是成了妯娌,日後也不會紅了眼。
如此想了一通,樓老爺捋著鬍子打量了綺羅一番,暗中點頭。白澤雨雖不如樓翼然,但與綺羅配起來,也算是男才女貌。
正咬牙切齒的綺羅見自己的裙子被蘇睿軒拉了一下,先看了眼蘇睿軒,蘇睿軒嘴巴努了一下,綺羅又向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見著樓老爺和藹可親地看著她笑,禮貌地一笑,又收回視線。
見著樓老爺這般,綺羅不敢再一味地生氣,斂精聚神地看孔先生寫題目。
於在眾人矚目中,孔先生寫好了,何尋之將試題掛在孔先生身後,何羨之等人看了,回自己位置上寫作文。
原本期待看到更高一級的詩會,不想卻變成了科考大會,綺羅有些心不在焉地將船艙裡的人一個個看遍。
熬了一個時辰,眾人作好了,孔先生先叫在座的眾人品評一番。
原本以為粗鄙不堪、腦滿腸肥的一人,竟然挺著肚子拿著樓燕然做的文章頭頭是道的評說起來,綺羅雖不通,但看著孔先生周先生不住點頭,也能猜到那人應當是極有才華的。
忽想到襄城另一極有盛名之人——楊曄。
蘇清遠文采眼界不夠,不能與會就罷了,楊曄也不夠資格?
又或者是楊曄不喜這等冷清的詩會,既無美酒又無佳人?
眾人說完了,孔先生才去總結,又獨闢蹊徑地指點了眾人一番。
如此這“詩會”也便結束了。
因孔先生不喜在這種地方吃宴席,眾人在詩會結束後,便棄船上了岸,各自散了。
依舊是到了長堤上,綺羅與蘇睿軒隨著周先生走了,樓老爺領著樓燕然對綺羅說道:“你父親也在這邊?我去會會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