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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伊人的一顰一笑,彷如隔著仙霧般,天生帶著不可褻瀆。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綺羅嘆道,在何伊人面前忍不住要放柔聲音。
何伊人一笑,說道:“你怎跟那樓家小子一樣。”又問,“你來找誰?”
綺羅就要脫口說出樓七娘時,又頓住,想起樓翼然聽樓八娘說她是美人時,望向何美人;見了與何伊人相像的福兒,卻脫口叫道美人姐姐。如此說來,何伊人便是樓翼然判斷美人的標準,也是樓翼然不怕樓七娘的動力,那樓翼然應當是比起樓七娘更聽何伊人話的,因此綺羅說道:“我找你何姐姐。”
“找我何事?”何伊人開口問道,並未因綺羅知道她的名字有絲毫驚訝,面上也並無不耐煩。
綺羅見她如此沉靜模樣,覺得自己利用她也是對她的褻瀆,因此有些愧疚道:“想請何姐姐幫我個忙。”
何伊人眉頭都未蹙一下,便說道:“何事?”
綺羅見四周有些十歲出頭的少年不停看向何伊人,又有些為難。
“跟我來吧。”何伊人說道,便帶著綺羅出了夏花館,進了夏花館與春華館之間的巷子,遠遠聽到“啪啪——”的鞭子聲,轉過院牆,就見樓七娘一身紅衣舞在靶場上舞著鞭子。
綺羅咬住嘴唇,眼中滿是豔羨。
何伊人看向綺羅說道:“別羨慕,她這般身手可是吃盡苦頭才練出來的。”
綺羅苦笑,她怎能如樓七娘一般肆意,蘇老夫人請的女先生,哪一個不是教導她要做一個淑女。忽又想到春芽說的那句“佛擋殺佛”,便又咬牙狠下心來,既然窩囊的活過一世,那這一世就做些自己喜歡的好了。
“何姐姐,樓姐姐收不收弟子?”綺羅開口道。
何伊人一挑眉毛,嫣然一笑道:“這我卻不知,並未有人要拜她為師過。”
綺羅又羨慕的看了眼樓七娘,收起心裡的心思,說道:“何姐姐幫我教訓一下樓翼然吧。”
何伊人蹙眉道:“也不知你們怎麼就那樣厭惡翼然,我看著他很是乖巧,雖怪了點,但也沒什麼。”
綺羅目瞪口呆的看向何伊人,半響說道:“那是他在你眼前的時候這樣,若是在旁人面前就原形畢露了。”
何伊人彷如春花綻開般又是一笑,“我也曾聽美人說過他的事,只是那孩子雖頑劣,但本性並不壞。”
綺羅再次目瞪口呆,如此熱心不問一句便帶她到院子後頭的何伊人,果然是心地純淨的,看誰都是好人的,這樣的好人,樓翼然在她面前也不敢粗聲說話吧。
“何姐姐,他現在不壞以後就壞了。現在不學無術仗勢欺人,以後就成了酒囊飯袋色中餓鬼,若是以後你嫁人了,他就連一時半刻的‘乖巧’也沒了。”綺羅央求道,將那精盡人亡四字嚥進肚子裡。
何伊人輕聲說道:“哪裡像你說的這般嚴重。”
“就算是沒有這般嚴重,樓家與何家是世交,何姐姐定也是看樓翼然長大的,便是教訓他幾句,叫他改過自新也是應該的。防微杜漸總是好的。”綺羅又說道,若是按照她以往的做派,此時應當是要搖著何伊人的袖子撒嬌的,只是面對何伊人她無論如何也假裝不下去。
“好,只是我要說什麼?”何伊人蹙眉去想。
綺羅忍不住嘆道美人就是美人,連沉思都美,道:“何姐姐只管說你最厭煩不學無術、惹是生非之人,跟他說你喜歡勤奮好學,上進知禮,文武雙全……”又想起樓翼然“腰如圓桌”,便接上一句,“玉樹臨風。”
何伊人撲哧一聲笑了,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丫頭要選婿吶,罷了,不管他聽不聽,多說兩句總沒有壞處。只是他親姐姐就在前面,不如……”
“何姐姐,樓翼然最聽你的,你說了他不一定改,但總會老實幾天。”綺羅說道。
“那好吧。”何伊人說道,伸手牽了綺羅向春華館走去。
何伊人的手也如她的人一般,柔軟溫暖,綺羅猶豫後說道:“何姐姐順便跟他說以後不能欺負我,不然就看不起他吧。”
何伊人笑著應了。
“……何姐姐真是好人。”綺羅揚起臉笑道,陽光下何伊人的臉帶著一層光暈。
何伊人一笑,“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與我又沒有壞處。若是礙著我了,我也不會多事。”
綺羅低下頭,見多了別人遭災就是自己走運,如今見了何伊人這樣的,她心裡反而覺得這一切不真實的像一場夢。
正在綺羅出神之時,何伊人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