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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應該會的?”安娜完全不理解眼前這個生物的邏輯,她氣得笑了起來,“那應該是誰會的?”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緊緊抿著嘴唇,下頜縮起,就像一個蓄勢待發計程車兵。
安娜看到他這幅摸樣,不由更加生氣,但理智告訴她要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緊接著用一股調笑的,不屑的口氣說,“老天,威廉,難道你覺得那是你應該會的嗎?一生下就能識字?就連耶穌也不能這樣,就憑你?”
“……”他的目光很冷淡,但他的脊背挺得更直了。
“我知道你和那個傻大個的打算。”他冷冷地說。
安娜反應過來傻大個指的就是獵人。
“你不能這麼說他。”安娜對獵人的幫助心存感激,“他救了我們,給我們地方睡,給我們東西吃。”
他看了她半天,冷笑了起來。
“哦,是嗎?”他輕輕地說,慢慢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你說我們有打算,什麼打算?”安娜警惕地看著他。
他看了她一眼,向她聳聳肩。
“跟我來。”他說。
他把她帶進了自己的房間,威廉做這件事的時候全程的眉毛都是皺起的,彷彿安娜進他房間是件多麼讓人無法忍受的事。
安娜打量這間屋子,驚訝於它的簡陋,除了床上的黑色的床單和被子,還有靠近牆壁的一個小桌子和桌上的黃蠟燭,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他把安娜丟在門口,也沒招呼她進來,反正她自己自動就坐到他床上去了。
他劃亮火柴,點燃蠟燭,安娜坐在床上支著腦袋一聲不響地看著,她知道湯姆在做一件自以為很偉大的事。
他看起來小心翼翼,安娜瞧見他開啟了一個小抽屜,然後他把雙手伸了進去,把一個黑色的東西取了出來。
安娜大概知道那是什麼了。
正巧他已經抬起頭,用一種倨傲的命令式口吻對她說,“你過來。”
她的心頭閃過一絲不耐煩,又隱隱覺得這種說話的口氣很熟悉。
安娜不情願地靠近,原來那是一件黑色的衣服,面料柔軟,袖子口鑲著一圈漂亮的黑狐狸毛,一看就是上等貨。兩側也有口袋,口袋的邊線做的尤其工整精緻,這是他們現在穿的衣服不能比的。
“看到了嗎?”威廉看著她說,“這是那個傻大個發現我時我穿的衣服。”
“質量不錯。”她說。
他憤怒地瞪她。
“別裝傻!”他咬牙說,“你和那個傻大個串通好的,你們不想讓我回去和我的親人見面,千方百計阻擾我羞辱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以前一定是個貴族,而你,還有他,你們是什麼!”
安娜對一件衣服代表一個階級這種觀點不置可否。
他們可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他,不叫威廉,原名湯姆裡德爾。她,不叫安娜,本名溫納,姓不祥。他們都被一個叫科爾太太的人管著,住在倫敦的一家孤兒院裡,每天都吃餿水啃黑麵包。他是個貴族?開玩笑!
不過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長這麼大個,唔,也許他們把在孤兒院的很多年都忘了。
不過溫納覺得此刻告訴他真相有點太過於殘忍,但被他這麼輕視又讓她哭笑不得。
最後她只是提醒他,“我可是和你一起被發現的。”所以如果他是貴族,那麼她肯定也是。
“沒錯。”他瞧著她說,陰冷傲慢的視線像軟體動物一樣從她臉上滑過。
溫納“恩”了一聲,她決定離開了,和這個人一起待著真讓她折壽。
然後她就聽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這句話差點讓她把心臟吐出來。
湯姆在桌子邊坐下,橙色的燭光映照著他的臉,他一手摩挲著黑色的大衣,一邊開口。
“不出意外的話。”他微笑著說,“你應該是我的女僕。”
“……”
臥室陷入一片寂靜。
如果溫納的目光是刀子,湯姆的臉早就一塊皮都不剩下了。她努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不懂事,她要讓著他,她要為大局考慮,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她是個高尚的人,是個純粹的人,是個有利於社會的人。
她走到湯姆身邊,一把抽出褲子裡的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這把槍是她從獵人的臥室裡順出來的。
“或許這樣你才會聽我說話。”她微笑著說。
湯姆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