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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長搖了搖頭:“不,如果他們和嚴世藩真的接過頭的話,那也不會在我們這裡談什麼了,嚴世藩如果不來的話,面對胡部堂他們也不會說什麼。我想他們有可能會直接出海回老巢。”
天狼微微一笑:“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果嚴世藩不能控制胡部堂的話,給他們再多的許諾也是無用。如果我是徐海,在跟嚴世藩談過之後,也會來摸一摸胡部堂的底,這才符合這幫倭寇的性格,貨比三家,無利不起早。”
徐文長也跟著笑了起來:“天狼兄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了。來。罰酒一碗!”他說著給自己面前的一隻大海碗滿上,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哈哈一笑,“好酒!”
天狼沒有想到徐文長一介書生,酒量也如此了得,這江南的桂花蜜雖然入k口綿軟。但其實後勁頗大。天狼剛來杭州時飲過幾壇,竟然有些不勝酒力,方知其後勁的厲害,一看徐文長竟然也能作此鯨飲,心中倒也更加佩服起這個書生的豪爽之氣了。
徐文長抹了抹嘴,看了一眼被緊緊關著的窗戶往透進的一抹陽光,輕聲說道:“天狼兄,今天你我以心相交。坦誠相見,實為徐某平生一大快事。我們的立場想必你也清楚,若是你還信不過徐某今天所說,儘可以在杭州城內明查暗訪,而我們與倭寇的會談,每一次都會讓你親臨的,一句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你可以看看我們所說的是否屬實。”
天狼點了點頭:“在下也是同感,不過職責所在,天狼必須用自己的眼睛來看所有的事,然後還要向陸總指揮彙報,胡部堂平倭的大事上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儘管開口,天狼萬死不辭。”
徐文長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目光一陣閃爍,似乎有話想要說,天狼看到他這樣子,有些奇怪,問道:“徐先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你我今天有任何話都但說無妨。”
徐文長咬了咬牙,還是低頭在桌上寫起了字:“天狼兄,有一言如骨骾在喉,不吐不快,請你千萬要留意陸炳,他不一定和你我是一條心!”
天狼的臉色微微一變,也跟著寫道:“什麼意思?陸炳在我看來,雖然和嚴黨有過合作,但骨子裡還是一心為國的忠臣,這次也是看不慣嚴嵩父子的行為有損於國家,不惜與他們劃清界線,我入錦衣衛以來,陸炳也對我多加關照,甚至幾次從嚴世藩的手中救我保我,他能有什麼問題?”
徐文長嘆了口氣,寫道:“當初沈鍊也是這樣相信他的,認為陸炳是一心為了國事的忠臣,可是到了需要用官位作賭注,跟嚴嵩死抗到底的時候,陸炳還是退縮了,他也許想做個好人,但並不想拿著身家性命和整個陸氏家族作賭注放手一搏,所以沈鍊他沒有全力去保,有一就有二,下次如果嚴世藩真的要對你下手的時候,我只怕陸炳還是會作同樣的選擇。”
天狼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今天之前他並不知道沈鍊對陸炳有這麼重要,甚至可以做他的智囊,如果徐文長沒有騙自己的話,那陸炳若是連跟他相交多年,引為軍師的沈鍊都可以放棄,自己就更沒有什麼捨不得的了,若說為了鳳舞,要保自己這個準女婿,那就更不可能,連鳳舞本人他都可以犧牲了嫁入嚴家,推進火坑,更不用說自己了。
天狼咬了咬牙,寫道:“這些是徐先生自己的想法,還是沈鍊跟你說的?”
徐文長的雙目炯炯,寫道:“我和沈鍊在當年求學的時候就已經是好友了,通訊也一直沒有斷過,他跟我的書信有暗語,可以避開旁人的耳目,其實在上次上書彈劾嚴嵩之前,他曾經和陸炳打過招呼,希望能得到陸炳的支援,可是陸炳當時下不了這個決心,雖然他把你派了出去查嚴黨的把柄,希望能透過仇鸞出面舉證嚴黨,但對此他也缺乏十足的把握,所以勸沈鍊暫時不要上書。”
“但沈鍊的個性我最清楚不過,他是嫉惡如仇,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的,蒙古軍入侵前後,他耳聞目睹了嚴黨的種種惡行,更是氣憤難平,想著趁皇上對嚴黨有所不滿的時候,藉著彈劾開馬市這件事,攻擊嚴黨。”
“當時的陸炳手中其實有不少歷年來嚴黨成員貪汙**,擅權誤國的罪證,就是仇鸞當年勾結嚴嵩的不少書信,以及拜嚴嵩為義父的證據,陸炳都有,如果沈鍊上書的時候,陸炳能全力支援他,把這些罪證公佈,即使不能打倒嚴黨,也可以懲辦趙文華,鄢懋卿,許綸這幾個嚴黨大將,而沈鍊自己,也不至於落得個流放邊關的結果。”
天狼反應了過來,連忙寫道:“可是陸炳最後還是退縮了,沈鍊上書之後,他沒把這些證據拿出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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