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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人打攪,因此讓我們晚上別進去。”
如此說來,他們應該是自己晚上跑出去的,然而他們不欲人知的話,實在沒理由不關好窗子。葉笑天搜尋片刻無果,鬱悶地拍了下窗框……
他掌心讓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那東西先前鑲在窗框內面,被雪給埋了,此時取出來呵去上面殘雪,當太陽一照,便覺金燦耀目。那事物輕薄如紙,約有荷包大小,分作四瓣,梢頭都作稜形,狀若一隻迎風展翅的金蝶。
“蝶飛花舞!”葉笑天心頭微微一驚。他將這暗器往袖中一攏,便往窗下跳去。這迎著風的一面窗下積滿厚雪,便是有什麼蹤跡也一併掩了,因此眾寺僧一起尋覓,竟也花了小半時辰,才尋到百步外倒臥在水溝裡的安伽。
安伽渾身凍僵,然而蝶飛花舞上的曼陀羅卻更令他渾身肌肉麻庳。若不是安伽這些日子在葉笑天督導下內功已小有根基,只怕早撐不到這時。葉笑天為安伽運功驅毒,仲慈安慰了他幾句便開了張方子讓寺僧們去藥房裡抓。他在窗下走來走去,猜想安伽昨天夜必然與尉凌雲一起出去,卻不知何故與人拼殺,他能翻過寺牆,越牆而入時想必還沒中暗器,越牆之暗器上的毒瞬間發作,他只來得及跑了三五步觸到窗子,卻再不能跨過這三尺來高的窗臺。他必然是在此時將那暗器從身上拔出,刺入窗臺上示警,自己翻滾著爬開。追殺之人或許是不想驚動寺內諸人,因此才沒有追殺下來。
目下尉凌雲去向不明,難道已經死了?他們半夜卻又是偷偷潛入何處呢?仲慈心中存疑,卻見小沙彌來報,道:“方丈,法界尼寺的澄真小師父求見。”
仲慈很是疑惑,法界尼寺與勝光寺雖然同在豐樂坊,又同為皇家寺院,然而僧尼有別,平素極少往來。況且,法號“澄”字之輩,仍是法界尼寺最末輩的弟子,能有什麼事找自己?小沙彌看他神色,忙悄聲補了一句,道:“就是先前朱少卿家的小姐。”
“啊!”仲慈一聽,才明白過來,便道:“請她在前殿偏廳落座,我過去看她。”
他正要走,卻又猶豫了一下,喚來幾個心腹弟子,命他們好生守在葉笑天閣前,這才勿勿往前去。到得前殿偏廳中,便見那朱家小姐已是緇衣芒鞋手執拂塵端坐窗下。昨日青絲紅顏,今朝就化作青燈古佛中人,仲慈想自己不曾阻止朱令致的舉動,事後又沒能幫他一家逃過大難,不免歉疚。
“朱……”他改口道:“澄真,你……如今還好吧?”
“全賴方丈指點,總算與我母親暫且有了安身之處。”澄真起身向仲慈躬身行禮,不愧官家小姐出身,遭此大變,尚能鎮靜處之。
“我聽說昨日羽林軍上門,讓李尚書夫人趕出去了?”
“是,拂念大師待我母女極厚,粉身碎骨亦難報答。”澄真語氣終也不免有了幾分哽咽。“拂念”是紅拂女的號,她此舉讓仲慈也有兩三分意外。當初遣她母女二人去時,實在有一大半是怕將官府的眼光引到勝光寺來,卻沒想法界尼寺竟真的全力庇護了她們。
“這是你的佛緣,將來必能光大佛門,朱少卿定然也會欣喜。”仲慈的勸慰自己亦覺得甚是勉強,他此時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對。
“方丈,”澄真睜大一雙明澈的眼睛道:“你與我父親相交多年,他與逆黨真所瓜葛麼?”
仲慈在她天真的目光前感到為難,他字斟句酌道:“老衲與朱少卿交往也只限於談經論典,有些隱密事,他自然不會跟老衲一一詳說。然而,老衲深知朱少卿稟性正直,想必他此時縱然身歷大難,亦會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吧!”
“竟連方丈大師都不知麼?”澄真垂下的眼瞼,道:“我父親讓我投奔方丈時,本有件東西要我交給方丈,當時一急便忘了……”
仲慈心中“格登”一響,他面上卻絕無一絲動搖神情,只“哦”了一聲,似乎不甚關心的樣子。
澄真見他不追問,似乎也有些失望,向他執掌為禮,道過打擾,便步履勿勿地走了出去。
仲慈的目光一直追著她過抄廊穿天井轉過照壁,一路上掃雪的弟子都惶恐地側身避開她寬大緇衣下輕盈的身軀。澄真想起這朱令致剛購下這座宅子時,她尚在襁褓之中,此後多年中,朱令致時常抱著她過寺裡來,直到她十二歲後方有闢諱。如今眼睜睜見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場,仲慈心情也陰鬱無比。冬至那日朱令致曾過寺密談,他分析時局縝密精到,言語也冷靜從容,當時仲慈還些欣慰,只道同人中,總算還有人不過分衝動魯莽,卻萬沒料到短短十多日,竟有如此驚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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