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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靖得到冉昆稟奏,又知道突厥可汗近日異動頻頻,因此親率大軍而來,半路上他與李德獎遣來報訊的凌淵相遇,便徑直尋到此處。頡利可汗未能提防傖促應戰,自然是大敗而逃。若不是突利得訊趕來相助,頡利險些就命喪此役。
李靖的兵鋒至鄂嫩河而止,自從隋末大亂以來,中原的馬蹄,第一次踏到這麼西的地方。然而軍中卻無多少歡悅氣息,帥帳之下,停著那具染滿泥濘的屍體。
關於李德獎,葉笑天對於明塵的詢問,以緘默相對,明塵亦沒有強他說出來。他一直等著蜀山派的人來詢問自己,然而關於柳飛鷹卻只是照常例為新喪的弟子行過蘸禮,便攜門人飄然引去。
李德獎的是是非非,至此打上了一個凝重的省略號。他的名字好象從此就被遺忘了,或許只有在李靖和紅拂女之間,還會被時常提起。
尾聲 盛世輝煌發生在貞觀元年的這次作戰,只是國勢初盛的大唐對東突厥反擊作戰的一個序曲,當時東突厥勢力依然強大,唐軍的戰力遠遠不及。自那以後,李靖、李孝恭等多次率軍與頡利作戰,漸漸反弱為強,終於在貞觀三年突利內附,頡利被俘,自從東突厥之患平矣。三年中有諸多傳說,道李靖軍中有神人,法力蓋世,萬人莫敵,料敵斷事,必佔先機。還說將頡利被獻入闕下時,這位神人入宮面聖,與皇上徹夜長談,皇人有意加封他為國師,他拒絕而去。
這傳說總是無所不在,然而真有人去問軍司屬官,必然被回以:“純是謠傳呢!”
自從貞觀元年的那次事件後,葉笑天一直沒有下過少室山,亦不接待任何訪客。然而有天,打坐時忽然心有所覺,便道:“你即來了,便請坐吧!”
他面前的蒲盤之上,現出了尉凌雲的身影。
“這倒底是你的真身?還是你的靈識?你如今是凡人,還是仙人?”葉笑天微有疑惑地道。尉凌雲身中劇毒,照理早在三年前就該死去了。
“何為真何假?何為凡何為仙?”尉凌雲笑意清澈無比。
葉笑天便也釋然,道:“《炎黃錄》中,寫得都是什麼?”他沒有客氣,尉凌雲此來,無非是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我見到黃帝,”尉凌雲悠然道:“他與炎帝一戰後,常嘆與炎帝本為兄弟,為何卻要兵戎相見。他修行千年,終悟得三界內外之事,他憐子子孫孫,永受兵鏊災難,慾海之苦,因此寫下華夏一族幾千年的歷程……”
“幾千年!”葉笑天縱然修持精進,亦不得不動容。
“是,從降生,到滅亡。”尉凌雲靜靜地道。
“會滅亡嗎?”葉笑天悵然。
“會的。”
“你把這一切都告訴給了皇上?”
“嗯,我用靈識灌入他腦中,只是傾刻間事,並不需要徹夜長談。”
“你以為……從此後華夏族的命運會不同嗎?”
“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命運後,有的會奮力掙扎,有的會墮落忍受,我還不知道當今天子會是哪一類人。”
“將來的事不必去說它了,至少我們正經歷著一個輝煌的盛世,我曾為這盛世出力,作為微小的凡人,便足以自慰了。”數年修持,昔日困擾葉笑天的心結似乎已經解開。
也許想試煉下他的悟性,尉凌雲微微笑著,告訴了他三年前李德獎臨死前所說的話。葉笑天神色平緩,道:“建成元吉作事終究嫌陰狹,因此自受其祟矣。”
“你曾經為他們抱不平,因此退出軍中,如今想來,可有不甘心麼?”
葉笑天灑然揮袖道:“我報他們待我之恩,他們自受作孽之罪,各得其所,有什麼不甘?”
尉凌雲鼓掌道:“很好,三年前你若說得出這句話,便能與我同入天門,共窺仙書了。”
“各有各人緣法,什麼事都知道以後,豈不是也很無聊麼?”
“倒也是。”尉凌雲道,眼角竟有淡淡悵然。
“對了,不知為什麼她會確信你會來找我,”葉笑天叫作正要消失的尉凌雲道:“無憂三年來一直在少室山等你。”
“等我麼?”尉凌雲搖了下頭,道:“她不必等我的。”
“無論如何,你即來了,總要見她一面吧!”葉笑天探問道:“你不會還對她懷有恨意吧?”
“也罷,那我們就去見見她吧!”尉凌雲起身而行,步伐如行雲流水,竟似比葉笑天還熟悉這寺中路途。
出山門繞過兩道山坳,便是一澗潺潺,打腳下掠過。澗上流處無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