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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出事,安平儘量少用電器,空調電扇都沒有裝。
中午吃過飯,鄭美萍照常回臥室午睡。那天之後,不論白天還是晚上她睡覺總要鎖門。安平估計母親睡熟後開鎖進去,像往常一樣給她打扇子。本想在母親睡醒之前再悄悄出去的,可連日的失眠身體已經疲乏到極點,搖扇子的手緩緩地慢了下來,頭一歪趴在床邊昏昏沈沈睡著了。
感覺只過了一眨眼的工夫,身體褥熱的難受,煩躁的想要醒過來。臉上卻徐徐有涼風拂過,慢慢睜開眼,母親正跪坐在床上略顯笨拙的在給他打扇子。對上他的視線,驚嚇的往後縮一下,片刻又靠過來摸摸他被涼蓆硌出印子的手臂,小心的說:“平平到床上來睡,這樣睡不舒服。”
寒冷如冰胸腔竄起一朵溫暖的火苗。安平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母親摟進懷裡。
他以後再也不會犯錯了。為了懷中的這個人,為了這來之不易的寧靜,他必須把該忘的完全忘記。
生活恢復平靜,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安平的失眠成了常態,像多年前一樣,每晚都在那個血紅的夢魘裡驚醒,只有藉助藥片才能入睡。
不知是不是失眠的緣故,手上的傷口遲遲無法痊癒,一個多星期過去了,偶爾還會滲血。體力腦力也有些跟不上,那天老王的大女兒過來店裡給老王送東西,安平才發覺,自已一直沒有親自打電話,給被他爽約的相親物件道歉。老王抓住把柄,嘲笑他老年痴呆提前發作。
撥通那串陌生的號碼,心情難免忐忑。女方卻沒有責備的意思,生疏而有禮,自始至終保持著得體的風度。
老王不無遺憾地嘆氣,“說實話小安,小楊真是個好姑娘。那天她在咖啡館一直等到打樣,一點埋怨也沒有。要不是真對你有心絕不會這樣。”看安平情緒低落,又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行了,過去了就別難受了。王叔我保準再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安平笑笑,摩挲著手邊的賬本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很久以前他就認命了。老天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就不會輕易改變,他這一輩子,註定配不上任何女人。
接下來幾天,天氣一直陰沈,或大或小的雨連綿不歇。安平身體每況愈下,傷口化膿,手指面板腫的發亮,不時有組織液滲出。炎症引起的發熱持續不退,繼而發展到輕微脫水胃痙攣。普通的退熱消炎藥已經完全不起作用。
夜晚躺在床上成宿成宿無法入睡,安平就會想到以前。那時候年紀輕,膽子也大,嚴重的外傷失血,高燒逼近四十度,還是撐著不肯去醫院。咬牙頂著,就靠一杯杯鹽水竟然也讓他捱了過來。現在這麼小的一個傷口,竟然火燒火燎的拖累了整個身體,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歲月不饒人。
無論多不情願,安平也明白不能再拖下去。等天氣稍微好一點,沒等老王再念叨他,很自覺地去了醫院。
醫院的大廳依舊散發的一種獨特的陰冷感,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也一如往常地讓安平感到渾身不適。半個多小時掛號,五分鍾問診,主治醫生冰冷的眼神慣性的讓安平開始緊張。在治療室接受引流時更過分,醫生的手一碰觸到患處的面板,安平便無法自治的微微顫抖。年輕的女醫生用看色狼的眼光狠狠地瞪他。
安平尷尬無比。終於熬到結束,如釋重負走出治療室,被走廊的風一吹,才發覺出了一身的冷汗。安平心情複雜地舒口氣。小時候,醫生在他的認知裡便如一臺超高精度的X光透視儀,被他們看一眼碰一下,身體就會失去衣物的遮擋被看光。雖然是假想,但那種全身赤裸任人圍觀的羞恥感還是讓年幼的他恐懼而羞憤。長大了以為能好些,沒想到情況還是沒有改變。
到輸液室掛完水,安平拿齊藥,一路整理著各種收費單據往外走。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有兩百多,安平心疼的直抽冷氣,中途改變主意,不打車了,改往醫院側門外的公交車站走。
醫院側門臨近住院部。安平走到近前一抬頭,骨外科的病房樓突兀地跳進視線。腳步頓時緩下來。裴宿恆入院將近兩週了,也不知恢復的怎麼樣。既然已經來到這裡,理應上去探望一下才好。安平卻矛盾地有幾分抗拒。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上去看一下。只看一下就好。
從附近的小賣部買了些水果牛奶,安平熟門熟路地找到病房。裴宿恆的床位沒有人,床鋪也整理的很整齊。不過床頭牌沒有換,那晚他買來的生活用品也還在。問同室的病友,說是去做手術了。安平心裡咯!一下,趕忙跑到護士站詢問。
小護士很熱情,見安平打聽裴宿恆笑得也很開心:“你問小裴啊,前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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