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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我……”
“別忘了,在這裡你是客人,”安平回過頭直視著裴宿恆,將後面的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我才是主人。”
青年的雙拳猛然收緊。他微低著頭,靜靜凝望著安平,那雙疲憊的眼睛似兩灣幽深的漩渦,稍不留心就會將人絞纏進去,再也無法脫身。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垂下頭順從地走出去。
安平走進廚房,戴好圍裙洗淨手,把牛奶仔細加進麵糊裡。
他料想的果然沒有錯。這個孩子心思敏捷,纖細善感,不用多費一句話,就能把一切都領悟的明明白白。
安平知道,只要他堅持幾天,將青年當成透明物體,無需他親自開口,這善解人意的年輕人就會自覺地離開他,躲得遠遠地,再不出現。
這個麻煩實在稱不上是個麻煩。
安平吐出一口氣,目光掠過視窗。青年回到後院,正站在茶樹下靜靜仰頭看著那謝淨了花朵的樹冠。秋風一天緊似一天,枯葉隨風墜下來落在他的肩頭。他怕冷一般抱緊手臂,微微弓起清瘦的肩背,打了一個寒戰。
那副模樣,真像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陽光從屋簷上跳下來,扎進安平眼裡。他被刺激的別開目光,握緊筷子用力攪拌碗裡的麵糊。竹筷磕碰著瓷質碗沿的聲音刺耳地鑽心。安平的手痙攣地一抖,猛地將碗甩在地上,一聲脆響,稀薄的麵糊淌了一地。
平生多情 十七
十七
過了大約十幾天,楊月惠打電話給安平,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參加丁丁幼兒園舉辦的運動會。
安平忙不迭連連答應,放下電話臉色興奮的泛紅。
他喜歡孩子,特別是三四歲的小男孩,見了就捨不得撒手。丁丁又分外可愛乖巧,自那回偶遇後他便一直念念不忘。
離運動會開幕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安平極力想討好丁丁,不斷與楊月惠聯絡詢問丁丁的喜好。為了找一件合心意的禮物,在外面一跑一整天的時候也是有的。
鋪子裡的事自然顧不上了。事實上照安平的意思,是想幹脆歇業幾天,好專心琢磨花樣伺候丁丁的。
裴宿恆打消了他的念頭。
“我來,”青年道:“我手藝雖不好,應付這幾天卻還不妨事。”他說話時,還是如往常般沈穩安靜,清澈的眼睛柔和地望著安平,看不出點滴情緒。
一派雲淡風輕,彷彿那個錯亂的夜晚根本不曾存在過。
事實上他們的相處也的確沒有多少改變。裴宿恆依舊每天趕過來幫忙,安平也一如既往地照料他的飲食起居。除了視線在倉促間對撞時偶爾來不及隱藏的暗潮,日子平靜的毫無波瀾。
但安平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到過去。或者說,他們最多隻能停滯在現在,不可能再有未來。
原本安平曾盤算過,等哪天時機到了便與裴宿恆認個乾親,畢竟這麼讓人喜愛又投緣的孩子實在很難得。他早已把裴宿恆當成至親一樣疼愛。私下裡也極幼稚地想與這青年能生出一點類似血緣的,扯不斷的牽絆。
可天意弄人,偏偏弄出這麼一場,他也只能生生斷了這個念頭。
週六一大早安平就爬起來,先把禮物清點一遍,又難得用心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老王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這就對了,把小祖宗哄高興了,老婆離到手就不遠了。”
裴宿恆正在喂美萍吃粥,聞言轉過視線看一眼,笑著點點頭,“這樣穿很合適,很帥氣。”
外套厚了些,臉上有點發熱。安平低咳一聲,拎著一包禮物快步走出門。老王的爽朗的笑聲走出很遠還能聽得見。
安平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充實快樂過了。
他對小孩子一向有耐心,之前又做足了準備,再加上丁丁本就對他印象極好,再次見面時,把精心準備的禮物往丁丁手裡一送,小天使抱著盼了好幾個月的高模擬花園寶寶,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摟住安平的脖子就不肯放了。
開幕式過後緊接著就是丁丁參賽的專案。丁丁命令安平必須陪在身邊,讓他一抬眼就能看到人。於是安平再也顧不得自己那點不愛與人碰觸的毛病,哪裡人多往哪裡鑽,搖著手鈴打著橫幅,聲嘶力竭喊口號給丁丁加油。癲狂度跟90後粉絲團有的一拼。比賽結束後,一位年輕爸爸對安平豎起大麼指,“哥們兒,真牛!你其實專門練過獅子吼吧?”
考慮到小朋友們精力有限,運動會到下午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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