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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聊痛快了便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地灌,完全當他不存在。
裴宿恆緊咬下唇,眼角潤潤的閃著水光。楊月惠看的心疼,發起飆來要罵安平。裴宿恆攔住她,“別,是我的錯。”
歸根結蒂是他的急躁自私,毀了兩人戰戰兢兢維持的平衡。他不在意為此受些為難,他只惶恐,也許這回他們真的要形同陌路。
曾是無話不談的三個人,終究是不歡而散。
安平原本開了他的二手小貨車來,要送楊月惠回許夏寧家留宿一晚的,可楊月惠被他氣得發抖,理都不理,出門便跳上一輛計程車揚塵而去。
醉眼般的車尾燈很快融進城市炫目的霓虹。安平遠遠看著,嘴角神經質地抽動一下,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呵呵的笑聲。
他喝的有點過了,頭腦混混沌沌,聽到自己笑的頗為怪異也沒法控制。回身搖搖晃晃地去取車,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鑰匙插進鎖孔裡。裴宿恆安靜地跟在他後面,鼓足勇氣道:“安平,讓我來開吧。”
自那日把安平的秘密揭開之後,裴宿恆便被安平視作透明體,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安平都毫無反應。
他不斷告誡自己不必去在意,安平沒有趕他走已是難得。可畢竟是少年心性,臉皮又薄,被在意的人一再蔑視,免不了委屈失落,這十幾天,他不再主動對安平講話。不然,真怕殘存的那點尊嚴,會逼迫自己離開。
安平背對著他,頭抵在車門上。過了很久緩緩轉過身,醉意濛濛的眼睛竭力對上裴宿恆。眼前的景物晃的厲害,他分辨不清。身體往前湊了湊,才認出是誰。
“宿恆啊……”難得他臉上沒有出現厭煩的神情,被酒精濡染的嫣紅的嘴唇,反倒顯出一絲淺笑,“你也在。”說完又是呵呵地笑,半晌停住,晃了晃頭,“我好像……醉了,你來開吧。”
裴宿恆連忙扶住他,把他安放進車廂。吹過夜風,安平醉意更濃,身體剛碰到座椅,眼皮就惺忪地閉上,微微縮起身體,下頜一點點地瞌睡。裴宿恆從沒見過安平醉酒,不知道他喝醉了居然如此安靜溫順。迷濛渴睡的模樣竟會讓人覺得可愛。明明是個讓自己吃盡苦頭的壞心眼的家夥……裴宿恆順順安平被風吹亂的留海,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安平蓋好。目光落在他酡紅的雙頰,胸口軟成了一汪水。這些天來的委屈,一瞬間煙消雲散。
二十多分鍾後,車子停在茶鋪的後門。安平還在熟睡,鼻息平緩沈穩,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裴宿恆想把他叫醒,又捨不得。
一旦他清醒了,他們兩人定然又會回到冷戰的死局,用冷漠做成的利劍互相傷害,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盡,不得不放棄堅持。
多麼殘酷的人,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冬夜的寒氣越來越重,安平的二手小貨車沒有空調,坐在車裡冷氣也不斷從腳底冒上來。總不能真的在車裡坐一夜。裴宿恆拍拍安平的肩膀,“安平,醒醒。到家了。”
安平睡意正酣,被人打擾了清夢很是不滿,往一旁蹭了蹭,歪著頭繼續睡。活動時蓋在身上的外套滑到一邊,露出一側手臂,手腕上朦朧地閃動著一環玉白的光暈。
裴宿恆俯下身,看清是安平生日後就一直戴在手上的那隻羊脂白玉珠鏈。車內的燈光很昏茫,安平腕上的珠鏈照樣瑩細柔膩,暖光流轉。更難得十幾顆玉珠色澤均勻,大小如一。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珠鏈是舉世難尋的珍品。
裴宿恆依稀記得安平提過,這串珠鏈是以前的上司送的生日禮物。那位上司的身價由此可見一斑,與安平在私下也定是情深意重。可是再深厚的情誼,有誰會為了一個離職多年的下屬下這樣的重禮?況且據安平所說,他們之間已經多年不曾聯絡。
裴宿恆當時病的半死不活,對這禮物沒有過多留意。現在看安平時時把珠鏈戴在身上,細想下前因後果,著實不同尋常。
撫弄著顆顆滑膩的玉珠,裴宿恆的思緒逐漸如潮湧般沸騰起來。一些過去被忽視的線索星星點點的從幽深的海底浮游到水面,影子樣飄來蕩去,時而離得很近,快要被抓到時,又撲通一下跌進浪花裡,不見蹤影。
安平突然皺眉哼了一聲,被握住的手腕猛地一掙。裴宿恆慌忙鬆開手,才發現自己把安平的手腕抓出了一圈極深的紅印。那麼蒼白的面板上,四個鮮紅的指印,像用油彩描過一般清晰。原本就細弱的手腕更顯得快被折斷般可憐。裴宿恆自責不已,手忙腳亂湊上去,孩子氣地對著紅腫的地方吹了吹,再用指腹小心地推揉。
耳後彷彿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裴宿恆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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