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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他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打擾自己。就像現在，他能看見講臺桌上的王老師身後跟著個紅衣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四兒覺得她餓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些大白兔奶糖，他想送給那小女孩兒吃。

但是現在在上課，而且據他所知，王老師最近情緒很不好，特別容易發脾氣，還好佈置得作業少了。聽人講，好像王老師家裡有個什麼親近的人因為意外去世了。

四兒想：還是等會再送糖給那小妹妹吃吧。

他回過神來，想要認真聽課。但又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去看那小妹妹。

老師在某一方面有著超強的洞察力，講臺上的王老師看到四兒心不在焉地樣子，皺了皺眉頭，她正在講一道幾何題，這道題目挺基礎的。她停下來，點了四兒：“司鶚，你來說說，這道題目該怎麼做輔助線？”

四兒有些遲疑地站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聽講，他也答不出來。

但是他看到了趙落雪看他的眼神。

遲疑了片刻，他捂著肚子，“痛苦”地說：“老師，老師，我肚子疼！”

孩子們鬨堂大笑，在教室裡任何一點好玩的事情總會被無限放大。王老師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說：“去吧！”

在眾人的注目中，四兒捂著肚子，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教室。只是在門前時卻又回頭看了一眼。

四兒當然沒有真的去廁所。

他坐在操場上的花壇上，捲起打著補丁的褲腿，兩條腿晃悠著。其實他在跟人聊天。

“你能看見我？”女孩子問，這女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並不比四兒小太多。

四兒點了點頭。

女孩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困惑：“那為什麼別人都看不見我呢？連我的姐姐也看不見我，我叫她她都不理我的。還有我家裡人，她們都不理我了！”

女孩子癟癟嘴就想哭。

四兒最怕女孩子哭了。他從口袋裡掏出糖來，遞給她，道：“給，吃糖！”

女孩子想要接，但糖卻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但怎麼樣也撿不起來。她又想哭了。

四兒皺起了眉頭，他從地上撿起糖來，撥開糖紙塞在自己的嘴裡，說：“別哭，我們得查出來，到底怎麼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王依依，你呢？”

“司鶚，你可以叫我四兒，大家都叫我四兒。”

之後王依依給四兒講了個故事。

“那天我在外面玩兒，突然看到一輛大卡車衝了過來，我想躲，但那車太快了，就這麼撞了過來，根本躲不開……”

四兒一直皺著眉頭在聽，他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奇怪，他並不覺得恐懼，相反，他卻覺得好奇。孩子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存在極其強烈的好奇心。

“司鶚！”

四兒抬起頭，看到王老師怒目瞪著他，他心裡一顫。轉過頭對女孩子說：“依依，跟著我！”

毫無疑問，四兒被王老師狠狠地訓了一頓。編個理由逃課，然後一個人跑到操場上來坐著，給哪個老師都要狠狠地訓一頓。還好也只是訓一頓，沒有做處分之類的嚴肅處理。

“姐姐好凶！”王依依看著正在訓四兒的王老師，她有些同情四兒。

四兒很想告訴王老師，實際上她妹妹就在他的身邊，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口。

放學後，四兒沒有再磨蹭，而是一陣風似得衝出學校。他有太多的謎題要解，他牽著依依的手，跑得很快。雖然他感覺不到他手中攥著“一個人”的手，但他就是知道。依依看著四兒，覺得開心多了。畢竟她不再孤獨了。

爺爺不在家。四兒知道，爺爺肯定又專程去東海買酒去了，這得晚上6、7點才能趕回來。所以四兒將書包丟在地上，鎖上門，拉著依依又往山上跑。

他記得，爺爺跟他說過，前幾天有個女孩子被輛大卡車撞死了，後來司機逃逸了，到現在也沒捉到。這女孩子就是葬在半山腰的。

四兒小時候便常在這山上玩，從來也不知道怕，可能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才叫怕，他不怕鬼，但怕那些傳說中的“老柺子”。

四兒路過司國慶父母的墓碑時，專程停了下來，拜了拜，道：“太爺爺，太奶奶好！”他似乎看到一對老夫婦慈眉善目地衝著自己微笑，便也笑了笑，又朝他們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就是這裡，你看！”

四兒指著一座孤零零地墳墓，對依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