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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看得太入迷了,身入此局,霧裡看花,這樣可不太好噢。”
蘇菜菜一愣,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剛剛說同歸,這女孩就是那隻叫蘇同歸的嗜虐獸嗎?”
宮玖舒心地笑了笑:“沒錯,她就是嗜虐獸,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何止是不一樣?蘇菜菜默默道,嗜虐獸在她眼中基本上就是個長著犄角獠牙血盆大口的變態。
卻不想,本尊竟然如此小清新。
雪衣少女回過頭來,紅眸發痴,飢渴難耐,垂涎地看著易芝君,易芝君的額頭綻放出一抹粉紅色的熒光,慢慢擴散,從那一團熒光中撲扇撲扇飛出一隻粉色光芒的蝴蝶,蝴蝶振翅飛舞,熒光點點,飛到雪衣少女面前,繞著她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她的下頷處,凝固,粉色光芒漸漸消失,那隻飛舞的粉蝶變成她下頷上的一抹粉色印跡,和她脖頸上的粉色蝴蝶斑一模一樣。
蘇菜菜指著那隻化作印跡的粉蝶,張大嘴巴:“師父,這是什麼法術?”
宮玖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並非是法術,而是絕殤。嗜虐獸以情殤為食,常附身在痴情女子身上,嘗其絕望品其殤,除非寄主能感覺到來自心上人的愛意不再痛苦,不然嗜虐獸便會一直呆在寄主身上,直至將寄主身子元神掏空為止。寄主身死,嗜虐獸饜足而出,寄主身上最後一縷情殤,稱為絕殤,絕殤化作粉蝶斑附在嗜虐獸身上,從腳踝處順沿而上,四肢,心臟,鎖骨,下頷……待最後一隻絕殤爬上嗜虐獸的眉心,漫身蝴蝶振翅而飛,粉光瑩潤大盛,嗜虐獸便會興極而亡。”
蘇菜菜菊花一緊:“興極而亡?這是種什麼死法?”
“傻孩子,這世間,有愛才有殤。”宮玖慢條斯理道:“嗜虐獸一生驚懼倉惶,活在絕望中,感覺不到愛和快樂,從來不會笑。那些翩翩飛舞的粉蝶,每一隻絕殤上都有一絲當初尚未變成絕殤的繾綣愛意,嗜虐獸會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感受到來自幾百幾千個痴心女子的愛意,在愛和快樂的包圍下,微笑著死去。”
蘇菜菜望著那雪衣少女下頷上的粉蝶發呆:“所以,同歸身上的蝴蝶斑,是她生命的倒計時?”
宮玖嘆息:“的確,按照她這種吃法,不用十年,那絕殤便會爬滿她的臉……”
蘇菜菜問:“明明知道自己會死,嗜虐獸為什麼還要吃絕殤?多吃一隻絕殤,他們就離死亡近了一步,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愚笨的獸?”
“因為不吃情殤他們會餓死。而絕殤,是情殤名品,對於他們來說,就好比人類之於罌粟花,是他們無法抗拒的癮。”宮玖笑,眉眼彎彎,唇角沒有絲毫暖意:“所以嗜虐獸他們一生活在悽惶絕望中,看著自己的死期一點點逼近,看著他們自己將自己逼向深淵,無人救贖。”
“還是來晚了啊……”
一聲悲憫的嘆息,那位叫做何餘燼的青衣少年來到嗜虐獸旁邊,纖手一翻,凝神掐訣,食指上凝出一滴鮮紅色的血,他將血喂到嗜虐獸嘴邊,柔聲道,“同歸,吃這個……”
嗜虐獸露出警惕的神情,秀眉擰得死緊,充滿敵意:“何餘燼你煩不煩呀,怎麼老追著我不放?不過這次你來晚了,我已經吃掉絕殤並且又多了一隻粉蝶,你看……”嗜虐獸指了指自己的下頷。
她臉上有著小孩子惡作劇得逞的驕傲自喜。
“這次你隱去氣息跑得太遠,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這裡,可惜,還是沒趕上,讓你離死亡又近了一步。”何餘燼搖了搖頭,露出慈悲的笑容,溫文爾雅,猶如青竹冉立。
將食指指腹上凝出來的血珠又湊近嗜虐獸了些許。
“別對我露出這麼噁心的笑容,噁心死了。”嗜虐獸一臉的厭惡嫌棄。
擰著眉頭,似乎頗為垂涎那何餘燼食指上的血珠子似的,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繼而慌忙地抱住他的手,如同野獸進食一般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貪婪地吸著他指尖上的傷口。
蘇菜菜扯了扯宮玖的袖子,茫然道:“這是……佛祖割肉喂鷹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錯,是馴養。”宮玖的表情無不諷刺,“這人想馴養蘇同歸已經想了幾百年了。每次等到同歸吃完絕殤的時候就強制性地喂血給同歸,現在他的血在同歸心中大概是和絕殤一樣美味的存在。”
“為什麼不是餵食花花草草饅頭花生,而是餵食他自己的血呢?”蘇菜菜問,這得多痛吶。
宮玖眯起了鳳眸,勾唇譏笑道:“因為其他東西別的人也可以喂同歸,而只有他何餘燼身上的血,同歸離了他就永遠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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