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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朱茵洛所料,當她告訴宋惠香朱懷義的死訊時,宋惠香當場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朱茵洛慌張的掐住她的人中,才令她清醒了過來,但是一路上她哭得像個淚人。
朱懷義死了,這對朱佟尉也是一個強烈的打擊,白髮人送黑髮人,水煙更在昨晚已經瘋了,神經兮兮的在聽雨樓裡,頭髮亂糟糟的,穿得也是髒兮兮的,哪兒也不肯去,只願留在聽雨樓裡陪她的兒子,更不讓人靠近朱懷義。
朱佟尉看到瘋瘋顛顛的水煙,痛苦之餘,又很生氣,直接讓人把朱懷義的屍體從聽雨樓內移了出來,又把水煙關在了聽雨樓。
本來,在這之前,水煙甚得朱佟尉的喜愛,個個都往聽雨樓裡跑來巴結。
現在時運一過,個個跑得人影都不見。
看到聽雨樓房門緊閉,守衛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入,朱茵洛只覺一陣心寒。
一個曾經那般深得寵愛的人,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不禁想到男人情薄,女人在男人的眼中,只不過如此,當發現她不好時,就像是棄婦一樣被打進冷宮,還被禁錮了自由。
楚靖懿答應過她,他這一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這讓她很欣慰。
她是萬萬不會做像水煙和她娘這樣的女人,與別人分享一個丈夫,這份不完整的愛,還有可能會隨時消失。
剛想到這裡,朱懷仁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他身著黑色的長衫,白色的內衫,頭頂上是一頂銀色發冠,邊疆的水土,養得他面容略顯粗獷,卻多了幾分成熟的男子氣概。
他的目光深深的望著聽雨樓,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朱茵洛站在他的身側,偷便的瞄著他的側臉,以為他是在悼念以往的時光,他臉上的那抹心痛,是為了水煙吧?
朱懷義下葬了,來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官場朱佟尉的同僚,嘴裡說著違心的勸慰,看著悲傷的朱佟尉,那些同僚早已在心裡不知道嘲笑了他多少,這些,朱茵洛看得見,朱佟尉不可能看不見。
官場上的這些爾虞我詐,是朱茵洛最痛恨的。
朱佟尉一夜之間,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鬢角出現了幾縷白髮,非常的明顯。
朱佟尉一個人坐在書房中,不讓人伺候,阮夢蓮在朱懷義安葬在朱家墓地之後,回來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推說自己不舒服,賓客的事情,就全由朱茵洛和朱懷仁兩個人安排。
站在書房外,看到朱佟尉坐在書房內,手裡拿著一支毛筆,筆頭沾飽了墨水,眼睛盯著面前的白紙,卻是久久沒有下筆。
突然筆尖的一滴墨水滴在了白紙上,迅速在白紙上暈染了開來。
看到那滴黑墨水,朱佟尉恍然清醒,收了筆放在一旁,低沉著聲音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的愁容讓人看了動容。
看到他這樣,朱茵洛的心裡也不好受。
她一直以來,對朱佟尉都沒有太多的感情,現在這一刻,她的心卻是
酸酸的,大概是因為她的這具身體的主人,與他血脈相連,所以才會對他百般心疼吧?
有下人送茶過來,她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接過了下人手中的托盤,再揮了揮手,讓下人先下去,由她來為朱佟尉奉茶。
她門框邊上探頭進去,看到朱佟尉還在盯著白紙上的墨漬在發呆,她幽幽的長嘆一聲,端著托盤邁進了門檻。
屋內,空寂無聲,只有他一個人,看起來甚是孤單和淒涼,讓朱茵洛看了一陣心疼。
她輕輕的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輕微的聲響引起了朱佟尉的注意。
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低頭又嘆了口氣。
“洛兒,你有什麼事嗎?”他的嗓音低啞又沉重。
“爹,您再傷心,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
他蒼涼一笑:“唉,再差也就這樣了!”
“爹,二弟也不想看到您這樣,知道您這樣,他走也走得不安心!”朱茵洛苦口婆心的勸說。
“走得不安心?你知不知道,就在那天他回來的時候,他還說,他後悔做我的兒子,沒想到他就這樣……”朱佟尉激動的說著,說著說著眼眶一紅,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著轉,但是卻一直沒有掉下來。
由始至終,朱佟尉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他曾經對朱茵洛說過,做將軍的人,流血不流淚,他一直這樣堅持著,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從這一點來看,朱佟尉並非冷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