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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從看到沈培那隻鞋開始,感覺就像吞過一塊焦炭,從口腔到食道,一直燒灼似的疼痛。
程睿敏微笑:〃身體好點了?你怎麼過來的?〃便裝的他看上去年輕而放鬆,與平日西裝革履衣著整齊的程睿敏不太一樣。
〃打車來的。〃譚斌如實回答,〃我打你手機,你朋友接的,說你傷得很厲害,傷得……不能活動。〃
〃這小子……〃程睿敏笑,總算明白,嚴謹臨走時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小么,背傷了,腰還是能動一動的。〃
他又說:〃本來想教育教育那公母倆,不過……咳,再等等,沒準兒有個理由,讓我心一軟,能放過他們。〃
譚斌沉默地注視程睿敏。縱使千言萬語,她能說的話,也只有一句:〃今天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我自己闖的禍,連累到你和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你想太多了。〃程睿敏望著她,〃舉手之勞,別放在心上。〃
這麼近的距離,看得到她眼中的傷感和迷茫,可即使近在咫尺,他依然觸不到她的手。
他退後,靠在沙發上,柔軟的絲絨面料,並不能減輕背部的疼痛。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玻璃窗外的雲層卻是越壓越低,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室外就黑得像深夜,空氣中始終醞釀著一種不安的氣氛。
程睿敏起身開了頂燈。
譚斌抬頭,尚未說話,天空中電光霍然一閃,幾秒鐘後雷聲炸響,轟隆隆一聲接一聲,近得如在耳邊,狂風把露臺處的紗簾高高捲起。不消片刻,豆大的雨點先落了下來,接著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譚斌站起來,驚異地問:〃冰雹?〃
程睿敏探頭看一眼,〃是,還挺大。〃他想關上露臺的推拉門,卻無法如願,稍微用力,背傷就像撕裂一樣。
他倚著門框定定神,譚斌已經走過來,拉上門站在他身邊。他隱忍的表情,並未逃過她的雙眼。
〃你坐下好嗎?能不動就別動。〃她望著他,是祈求的口氣。
程睿敏只得朝她笑笑。
片刻後天色亮了許多,蠶豆大的冰雹霰彈一樣四處跳躍,彈在玻璃上啪啪作響。
〃今年天氣真怪,秋天了還有雷雨和冰雹。〃程睿敏說。
〃嗯。〃譚斌分明走神。她想看看他的傷勢,又覺得唐突而冒失。
程睿敏極力想驅散凝滯的空氣,於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派出所找過你?〃
〃啊?對,他們找我問話。〃
一天之內,兩次和同一個派出所打交道,想起那個片警驚異的表情,譚斌嘴角有一絲無奈的笑。
〃你跟他們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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