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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祁叔稍稍放慢腳步,擔憂地問:“飛揚,怎麼了?”
葉飛揚搖搖頭,沒有對祁叔隱瞞自己的情緒,聲音都有點兒抖:“沒事,我只是有些害怕。”一路順風順水地活了十八年,葉飛揚骨子裡並不是一個多堅強的人,況且這種逃亡,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也太讓人不安,會害怕並不奇怪。
這段日子的相處,祁叔也大概瞭解葉飛揚的性子,當下寬慰道:“別怕,我們走的不遠,等回到石屋就好了。”
聽了祁叔的話,葉飛揚覺得心裡的恐懼消散了一點兒,依然有些擔憂:“那大蟲會不會追來石屋?”
祁叔笑了笑:“不會的,只要在炤裡徹夜點上火,煙囪有煙,那些畜生就不會靠近。”
葉飛揚鬆了口氣:“那就好,還有多遠?”其實葉飛揚心裡清楚這裡離石屋還有點兒距離,但是害怕的時候能跟人說說話總是好的。
“不遠了,再過會兒就能到了。”祁叔似乎明白葉飛揚的心思,在注意四周動靜的同時,跟葉飛揚小聲地說著話,雖然這樣有些危險,但看著葉飛揚嚇得臉色蒼白,祁叔心裡有些不忍。
……
就在葉飛揚冷汗溼透了衣衫的時候,他們終於回到了石屋,葉飛揚一屁股坐在門外草棚下的簡陋木板床上,大口地喘著氣,雖然這裡未必就安全了,但回到家裡的那一刻,心裡瞬間就安定了許多。
祁叔看著葉飛揚滿頭大汗,心知他是被嚇著了,不問葉飛揚的來歷,並不表示祁叔就沒有猜測過,當初從山裡救他回來的時候,他滿身是傷,回來擦洗了身子才發現他的面板白皙細嫩,一雙手修長乾淨,除了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腹側面有兩個幾乎看不出的小繭子,再也看不到一點兒幹活的痕跡,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人家出來的人,而且頭髮很短,只有寸來長,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奇怪,雖然大都撕破了,但料子摸在手裡卻有些奇怪,饒是祁叔這般入過朝堂的人,也從沒見過。問他來歷,只說自己遠途而來,前來尋親,說不清來處,道不明去處,看他紅著耳根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莫名的,祁叔沒再繼續問了,這山裡的日子,一個人過終歸還是有些寂寞。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跟吉祥並排躺著,趁著吉祥醒的時候,跟他說上幾句話,吉祥似乎也喜歡他,依依呀呀笑得開懷。等他能下床,祁叔心中猜測果然得到證實,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是照顧吉祥比較細心周到,性子單純善良,看到垂死掙扎的獵物便皺著眉,一臉的不忍,祁叔對他的防備這才漸漸消散了。本以為他會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卻不料某天提出要開出一塊地來種點兒東西,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那雙眼睛燦若星辰,祁叔也笑著點了頭,當天下午就去屋後面開了塊地出來,明明叫他不要動手,從山上回來卻看到他低著頭擰著衣襬,一臉做錯事的樣子,而一旁的吉祥,額頭腫著個大包,癟著嘴,眼裡水汪汪的。看著一大一小都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祁叔忍不住笑了,心裡蕩起一圈圈漣漪。
祁叔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正想著安慰他幾句,卻被懷裡的吉祥打斷了,小傢伙猛的打了兩個小噴嚏,隨即哼哼唧唧了起來。祁叔就見面前坐著的那人幾乎跳了起來,一把接過吉祥,嘴裡念念叨叨:“壞了壞了,吉祥該不是被那老虎嚇到了吧?一路上都沒吭聲兒,一回來就打噴嚏,拉肚子還沒好呢,可千萬別又再病啊!”葉飛揚一說,吉祥癟癟小嘴兒,竟應景似地真哭了起來,祁叔搖搖頭,面上露出一絲無奈的寵溺,這小的也是個鬼精鬼精的。
瞧著葉飛揚一臉緊張的樣子,似乎把剛才的害怕拋到了腦後,祁叔自然也不會再提,至於那條大蟲,若是當真葉飛揚和吉祥那麼怕的話,殺了也無妨,不過是個畜生而已。已經抱著吉祥往屋裡走的葉飛揚,錯過了祁叔眼底一閃而過的凌厲殺氣。
“吉祥乖,不哭不哭。”葉飛揚憂心忡忡,嬰兒的聽覺早在胎兒的時候就已經發育了,而且他們格外敏感,今天那老虎的聲音,他這個大人都扛不住,別說他才幾個月大的嬰兒了,要是嚇到了可就麻煩了。一面想著一面把吉祥抱回房裡,解開斗篷,一摸小屁屁下面的尿布,果然溼了,葉飛揚熟練地抽走尿布,這回倒是沒有粑粑,只是尿溼了,葉飛揚舒了口氣的同時又提了口氣,既然不是因為拉粑粑不舒服,那吉祥突然哭起來該不會是真被那老虎嚇到了吧?
換好尿布,葉飛揚抱起還在哼哼唧唧的吉祥一邊晃著手臂一邊哄著:“乖哦,那是紙老虎,一點兒都不可怕的,你看我都沒哭!”吉祥聽了,別過小腦袋,噗噗吐出一串列埠水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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