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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御天第一次開始質疑,這些年來自己追逐的守候的一切一切是否真的那麼重要,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意義?
“楓兒,若是你,會後悔生在皇家嗎?”
祁彥楓有些微的驚愣,他抬頭看見一臉疲憊的祁御天,眼神裡是濃濃的憂傷。此刻坐在那裡的他,似乎才更像個父親,而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管轄著玉晟千千萬萬臣民的神。
就算是天子,他最終不過只是個父親,而已。
“兒臣無法選擇父母。”
只是淡淡一句話,便透著那種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無奈。是啊,為人子女的永遠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生在皇家,註定了一出生就是榮華富貴,卻也是註定了一出生便是陰謀和危險的囊中物。
深深嘆了口氣,祁御天不再言語。
站在下面的祁彥楓看著這樣的父皇有些不忍,他似乎是一夜之間就憔悴好些。其實卸下了那些所謂的面具,他並不是那個威嚴不可冒犯的皇帝,他並不是那個人們說伴君如伴虎的危險人物,他也只是一個需要愛和溫暖的父親。
想到這裡,祁彥楓站著,慢慢啟口說道。
“兒臣只是遺憾,無法叫父皇一聲‘爹’,僅此而已。”
祁御天怔怔地抬頭,微微充血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晶亮的光芒。
第三章 偶遇
蘇瀾依走了好幾天,終於到了一個小鎮。記起先前的那幾個月和那兩人的時光,心裡又是一陣痛。本來以為把它冰封交給時間就好,可是竟然還是這樣無法掩去那種深切的疼痛。
好在這些天來一直睡得安穩,總覺得自己睡著的時候有一個溫暖的擁抱,擁著自己,不發一言,卻是深情滿溢。可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總是一場空,以為是他還在身邊的錯覺,可是自己明明知道,是自己用那樣尖銳的詞句逼走他,是自己狠狠傷害他,讓他離開。
又如何能夠去希冀擁有他還在身邊的無量幸福。
如今蘇瀾依唯一的目的,就是揪出那個害彥寒的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她走進了一家客棧,打算今晚就在這客棧裡歇歇腳,明天再繼續趕路。無良童子那裡還是要去,他們兩個人陪自己走了那麼多那麼多路,自己怎麼忍心在付出那麼之後就輕言放棄了?一切的一切就等著自己找回答案來再說吧。
蘇瀾依打算好了日後的行程,於是走到了櫃檯前,打算要付點錢作押金。卻發現自己根本是身無分文,之前自己一直走在樹林裡,是野外,根本用不著銀兩,而且餓了的時候似乎總能在身邊找到可以吃的東西,也算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助她吧。
可是如今到了這個客棧裡,沒有實實在在的銀兩可是無法度過去啊。
正躊躇間,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著月牙長衫的男子,他發如墨,三千青絲高高挽起,一根玉簪邪邪插著。面如冠玉,容貌俊美,眉宇間透著淡淡的貴氣,舉手投足間倒是有十分的豪氣,頗有一番大俠風範。
可不就是那個衡蕪門主?!
蘇瀾依眼尖地看見了他,他也正看著自己,眼神裡有微微的驚詫。
“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門主。”
蘇瀾依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叫了他一聲。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她已經提不起力氣來對他和善地笑,沒有表情的疏離是對彼此都好的結果,她只是想要找到她來這裡的原因然後為彥寒查明真相,除此之外,別的再與自己無關。
因此,沒有必要告訴他一些事。
衡蕪再次見到蘇瀾依只覺得驚愕,心裡還隱隱有一絲欣喜。自己自從蘇府與她一別,待到自己回去拿那一萬件衣服的時候,她卻已是人去樓空了。不知道為什麼向來不會動情的冷麵殺手,此刻見到她卻是無法冰冷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很久不見她,她看起來憔悴了好多好多,原本白裡透著些粉色的玉肌此刻都是森然的慘白,沒有了絲毫的血色。而那張一直以來絮絮叨叨不停的小嘴,此刻也是難掩那一絲蒼白之色,紫紫的,髮絲有些凌亂,髮梢微微發黃。
整個人看起來是說不出的憔悴支離,似乎是經歷了莫大的痛苦一般。黑眸不禁眯起,她遭遇了什麼?怎麼會將那個靈動的她弄得如此的狼狽?她看起來更多一份清冷的氣質,一種疏離的冷然。
在自己不見她的那些天裡,她是不是經歷了極大的傷害?
想到這裡,衡蕪沒來由地感覺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