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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幾乎把人的臉都燒軟了。
走廊上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地說:“抬到後院裡,拿斧子來,劈碎燒掉,不能留下一片紙。”
不久,窗玻璃上映出外面的火光。
棋盤上的戰局只是剛剛開始,對弈的是老年軍人和年輕人。軍人穿著考究的呢子軍服,雙肩上扛著少將軍銜,年輕人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
“風沙越來越大了。”將軍隨口說。
“是不是草原過度放牧的緣故?會加劇沙化吧?”年輕人隨口回答。
“不是過度放牧,是除草劑的效果。”將軍挪動棋子,“我們的敵人不喜歡牧草給游擊戰造成的便利。這是焚城之戰,推倒一切障礙物,把對手暴露在槍口下。除草劑的效果大概會維持二十年,高加索山東邊的草地以後要過很多年才能重新放牧了。”
“嗯。”年輕人低聲應著。
他大約二十多歲,有著一張線條犀利的亞洲人面孔,正舉著一隻馬長考。
最終他落馬逼兵,“即使戰勝,你也只得到一片荒地而已。”
將軍用一隻相殺了青年的馬,“我曾經準備用多餘的牧草辦造紙業,不過現在確實只剩荒地了。”
年輕人的相斜飛掉了中年人的相,將軍平靜地進了一步兵,年輕人的王后推過了中線,將軍的王避開了年輕人在右翼突起的鋒芒。雙方落子都很輕很快,輪流殺子,像是蜻蜓點水。
“彭,”年輕人忽然停手,“如果失敗,你將一無所有。”
“你是說下棋?還是說戰爭?”
年輕人沒有回答,這次他舉著一隻卒子,還是長考。
將軍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他看著年輕人,話音緩慢而清晰:“西奧,其實很久前我就一無所有了。”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彭,你是政治家,為什麼要做危險的事情呢?政治家不是應該坐在堅實的掩體裡等待前方的捷報麼?”
將軍聳了聳肩,笑得很輕鬆,“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那種政治家,何況我也不認為我是個政治家。”
“那你覺得自己是什麼?”年輕人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是個兒子,可是我的父親死了;我是個丈夫,可是我的妻子死了;我是個父親,可是我的兒子也死了。西奧,你說我是什麼呢?”將軍以對視回應了年輕人。
“要復仇麼?”
“不,但是我不要這些事情在我的人民身上重演。”
“想當英雄麼?”
“誰不想當英雄呢?只是有人不敢支付當英雄的高昂代價。但是我無所謂,我一無所有。”將軍說。
兩個人繼續下棋,黑白雙方的兵力在棋盤上融合到了一起,快速的對殺之後,盤面漸漸疏朗起來。
“我有把握取得這場勝利。”將軍看起來很開心。
“彭,一點都不擔心麼?現在是十一點半,也就是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學院對你的保護就會結束,那個時候你將是孤軍奮戰。”年輕人說。
“正是因為你就要離開,所以我決定最後一盤殺得你片甲不留。”將軍微笑,說得很認真。
“不擔心?”年輕人再次重複。
“不擔心,我從未期待過L。M。A。的庇護。我已經離開了L。M。A。,我現在是高加索共和國的彭·鮑爾吉,不是L。M。A。的教官。我不是孤軍奮戰,我的戰士們現在就在外面保護著我們。我們手裡握著步槍,用自己的力量捍衛我們的國家。”將軍依舊微笑。
“彭,你是最瞭解學院力量的人之一。我們的網路遍及世界,我們的力量無處不在。只要學院還在保護你,你絕對不會有事。為什麼不試著向博士請求一下呢?沒有人有你這樣的說服力,你是牧師。”
將軍搖了搖頭,“西奧,你錯了。學院不是神,也沒有人能做到無處不在。”
一個黑影從三米高的地方跳了下來,用他粗壯有力的手臂勒住了巡邏衛兵的脖子,他手裡的短刀橫掃,立刻感覺到溫熱的血從喉管裡噴湧到他的手套上。他臂彎裡的戰士掙扎了幾下,身體漸漸失去了活力。
值守的戰士是兩人一組,互相之間距離不超過五米,始終可以互為援手。這一切也落在對面的戰士眼裡,但是並沒有人發出警報,因為就在同一時刻,另一個黑影切斷了對面戰士的喉嚨,時間的相差不超過半秒。
“3、4號就位,順利。各人報告。”黑影對著頭罩裡的麥克風低語。
“1、2號就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