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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家。然而好景不長,僅過了3個月,局勢便急轉直下。這不是沈萊舟所能掌握得了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一個實業家所能掌控得了的。1948年,國共兩黨之間的鬥爭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從這一年的下半年起,決定中國命運的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依次展開,在國民黨所謂的大後方,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在這緊急關頭,蔣介石在廬山聽信了半是聰明、半是迂腐的所謂大學者翁文灝、王雲五先生的建議,決定推出金圓券,實行幣制改革,而上海首當其衝。
8月中旬,蔣介石的大兒子蔣經國帶著他的妻子蔣方良、子女孝文、孝章悄然來到上海,住進了林森中路(今淮海中路)逸村2號,擔任上海區經濟管制督導副專員的要職,督導專員由中央銀行總裁俞鴻鈞擔任,但俞鴻鈞明確表示:自己只是個擺設,一切聽從蔣經國先生。
蔣經國一到上海,即調兵遣將,將其嫡系勘建第4大隊、第6大隊共7000人帶到上海,同時組織“大上海青年服務總隊”,最高峰時達10萬人之眾,在上海執行經濟檢查。
1948年8月18日下午,上海絨線同業公會接到經濟督導辦公處的通知,要沈萊舟下午4點到外灘海關大樓參加會議。其實當時上海金融、經濟、工商各界的頭面人物幾乎都接到了這一通知。沈萊舟剛要出發,碰巧接到要他去另一個地方開會的通知,便臨時委託同業公會主任秘書張意平先生到外灘參加了這個大會。在會上,蔣經國一身戎裝,操著一口寧波官話頗為懇切地說:經國“經最深切之考慮,以最大之決心,實行幣制改革和限價政策。”他隨即宣佈,從8月19日起,對全市20餘種主要商品實行限價,限價商品均按18日的售價出售,不得漲價。同時宣佈,法幣以300元比1元的比價,兌換成金圓券。私人收藏的黃金、美鈔和銀元,以1兩黃金摺合成200元、1元美鈔摺合成4元、1枚銀元摺合成3元的匯率,兌換成金圓券,如隱匿不換者以犯法論處。
8月20日,蔣介石親自召見上海金融界的頭面人物錢新之、陳光甫等10餘人到南京開會,並在南京勵志社接見了他們,要他們擁護政府的政策。幾乎同時,蔣經國在上海邀請杜月笙、王曉籟、劉鴻生等頭面人物,先禮後兵,口口聲聲以晚輩相稱,要他們幫忙。
從9月初起,蔣經國大開殺戒,槍斃了奸商王春哲等,並在上海大捉“米蛀蟲”、“棉蛀蟲”、“毛毛蟲”等,先後被關進去的有杜月笙的兒子杜維屏、杜月笙的管家萬墨林、榮宗敬先生的兒子榮鴻元等,沈萊舟的女婿黃國良也被當作“毛毛蟲”捉了進去。
僅2個多月時間,蔣經國在上海共搜去了黃金114萬兩,美鈔2443萬元,港幣1100萬元,白銀96萬兩,銀元369萬元等,並從12月起分三批運到臺灣,這一大筆(並加上中央銀行庫存的黃金100多萬兩)為蔣家父子在臺灣的苦心經營提供了重要的資金保證。為臺灣的所謂經濟騰飛提供了物質基礎。
對於蔣經國實行的“限價政策”,沈萊舟一開始是堅決擁護的,他曾私下對自己的妻子王敏珠講:現在物價如脫韁的野馬,日漲夜大,不治不得了。重病下猛藥,小蔣的限價或許會奏效……於是恆源祥總店及各分店均將庫存的絨線拿出來天天“挺賣”。興聖街各店的老闆看在眼裡,有的學他的樣“挺賣”,但大多數人都講他是“壽頭”(傻瓜),將貨藏了一部分,一天只開架供應一兩個小時。有幾個與沈萊舟私交不錯的老闆還上門來偷偷規勸沈萊舟,不能這麼傻,要留一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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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夢 5(4)
限價開始10天,一片風平浪靜,蔣經國竊以為喜,但一到9月市面就開始颳起了搶購風潮。蔣經國出動軍隊彈壓。9月13日,申報刊登蔣經國在青年聯合大會上的講話,他痛斥奸商有“不可告人的後臺”,但對掌控局勢還顯得很有信心。會後他故作輕鬆邀請記者同遊黃浦江,有記者問:“風聞上海正有一個有力的集團,和你鬥法,要在2個月內把你鬥垮,你對此有何看法?”蔣經國皺了皺眉頭,避而不答。
此刻,沈萊舟已經在爐火上烤了:裕民毛絨線廠生產絨線的毛條用完了。原料沒有了,那讓它停產便是了。但依照“限價”法令:“8·19”以前一天廠裡生產多少絨線,以後每天都得生產同樣數量絨線,否則以違法論處……於是沈萊舟只好偷偷地在黑市上用高價買進毛條送到廠裡生產絨線,然後運到店裡以“8·19”所限的低價硬挺著賣給顧客,2個月時間,損失了5萬多磅絨線,而收進的40多萬金圓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