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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的讚揚,並答應我會徹底解決皇家的賜婚。即便我有再多的擔憂疑慮,也抵不過他的一句話。
他答應過的話,從沒有不兌現的。
過了沒幾天,恰逢休沐,陛下宣安錦和我一同進宮。
我知道一定是為了賜婚的事,心中頗有些忐忑。然而進了怡景殿,快要上盤龍道的時候,安錦忽然伸手握住了我藏在袖子裡攥成拳頭的手掌。他將我握成拳的手指分開,不由分說地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插了進去,相對,合攏,掌心相熨。
我驚訝地看他。他的容貌籠在皇城常年不散的薄霧裡,雖然看不清晰,卻莫名地使我安心。這一瞬,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別怕,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我只要想到這四個字,心中的忐忑便消散了個無影無蹤。只要他在我身邊,我便什麼也不怕。
皇后娘娘依然端莊矜貴,看不出表情。皇帝陛下面相仁和,留著兩撇鬍須,一雙暗藏鋒利的眯眯眼落在我們兩人之間緊緊貼合的衣袖上頓了頓,臉上的微笑不改。
一個冷漠無情,一個老奸巨猾,同樣難以應付。我心裡如是想。
皇帝陛下先是客套了幾句,讚譽我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堪稱燕豐典範之類的,接著又從最近的天氣狀況說到燕豐城流行的踏青地點,無關緊要的話題聽得我昏昏欲睡,若不是還站在殿前,幾乎真要失禮了。
這位陛下,比我家爹爹還會跑題。
安錦顯然已經習慣了陛下這種神展開的聊天方式,有條不紊地時不時應答兩句,似是而非地附和。
沒有賜坐,我又累又餓,站得兩腿發麻。難不成陛下打算用疲勞攻勢?
陛下猶在滔滔不絕,安錦忽然開口道:“不知陛下召臣夫妻前來,有何要事?”
陛下恍然道:“對了,朕差點兒忘了。來人,賜坐。”
賜坐的意思是接下去終於輪到正題了。
陛下一改之前的冗長論調,言語很簡潔,意思很明確,要將薛妙音賜婚給安錦,至於我,由於兩年未有所出,只能降格做個偏房。
我挺生氣。皇后娘娘好歹還來個娥皇女英,到您這兒我就直接成妾了?
安錦低首道:“請恕微臣不能答應。”
陛下與皇后交換了一個眼神,笑呵呵道:“愛卿與夫人情深意重,難怪不能接受。不如這樣,兩位夫人不分大小,並排而立,如何?”
我哭笑不得。敢情這兒在賣白菜,還討價還價?
安錦依然低首沉聲道:“微臣不能答應。”
陛下微愣。“難道要讓薛姑娘為妾?這實在……”他為難地瞥了安錦一眼,摸了摸唇上的兩撇鬍須。皇后娘娘審視地看著安錦,微皺了眉頭。
我看出來了,這的確就在賣白菜來著,只不過白菜的名字叫“薛妙音”。
安錦不為所動。“臣不能娶。”
陛下漸漸斂去了笑意,先是涼涼地看了我一眼,後有盯著安錦。
“愛卿是想抗旨?”
“陛下仁厚,不會枉顧臣子的意願下旨。”安錦抬頭望向龍座,毫不退讓。
這句話說得巧妙。陛下若是夠仁厚,就不該下這旨;陛下若是下了這旨,便失了仁厚。既然陛下失了仁厚,臣自然不遵。
翻譯成直白一點的話也就是:皇帝老兒你聽好嘍,不管你怎麼折騰,咱說不娶就不娶!
陛下不愧是陛下,立刻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他緊緊盯著安錦,半響忽然冷笑道:“若夫人這一世都生不出愛卿的子嗣,愛卿又當如何?”
安錦的身體似乎有些顫抖,隔了一瞬又平靜下來。“即使一世無後,也絕不另娶。”
陛下的眼眯得只剩下一條縫。“愛卿當真要如此,不後悔?”
“不悔。”
“好,好,好。”陛下拍了拍手。“來人,賜酒。”
皇后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似乎有些不贊同。“陛下——”
一名宮女端來托盤,盤上有一隻青銅酒爵。這情形我看得心驚肉跳,難道這是毒酒?不就是拒了個婚,至於要賜死麼?
“既然安卿主意已定,朕也不好勉強。”陛下又露出滿臉慈善的笑意。“這杯酒,愛卿或者夫人,你們誰來喝?”
安錦沒有絲毫猶豫,上前拿起酒爵就要往嘴裡灌。
我趕緊撲上去按住他的手。“陛下,一定要喝麼?”
陛下笑得越發和善。“一定得喝。”
“陛下。”我雙手按住酒杯,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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