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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安錦竟是受了當今陛下的密旨,調查東宮新妃,也就是之前那位南瑞公主失蹤的事。因為這件機密事關兩國邦交,大理寺和刑部都太過顯眼反而不好調查,因此陛下下旨封安錦為密使,專門調查此事。
這件事,除了安錦外,只有東宮和陛下知道。現在還多了一個我。
我只道那位公主是與心上人一起逃婚出了皇宮,卻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與蘇家有關。根據安錦查到的情況,公主的那位心上人,極有可能就是蘇熙。他曾隨其父,禮部尚書蘇荃幾次出使南瑞,多半在那時便已與公主生了情。
光憑公主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安錦懷疑正是蘇熙藏起了她,而這件事很可能不是蘇熙的個人行為,而是整個蘇家的共同謀劃。這也是他與蘇熙交好,又與蘇慧接近的原因。而他之所以壓下之前冒名買官一案中與蘇熙有關的罪責,一方面是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方便於進一步的探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讓蘇熙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破壞了已經調查到的線索。
蘇熙這個人我見過幾次,的確長得儀表堂堂高大俊朗。然而據我所知,他是有夫人的。這位夫人我也見過,溫婉可人,十分擅長刺繡,開了一家繡館,在燕豐很有些名氣,連我孃的女紅也從那兒學了幾招。
蘇熙夫婦在燕豐人心目中那是鶼鰈情深的典型,我和安錦也是典型,反面的那種。
我不禁為那位逃婚的公主生出些複雜的感嘆。為了自己的愛人,置兩國關係百姓於不顧,可是這個愛人真的值得你這樣做麼?而相比之下,蘇熙的夫人顯然更加可悲一些。自己的夫君為了自己的私情藏起了一國公主,若她是知情的,只能強顏歡笑,可悲。若她不知情,活在溫存的假象裡,更加可悲。
可惡的蘇熙。
“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很可惡,別忘了。”安錦翻了身背對著我,抓住我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緊緊地抱著。“乖阿遙,睡覺。”
我還想說話,他卻把我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記得,一切有我。”
我從後面抱著他,閉上眼很快便睡了過去,一夜美夢。夢裡安錦成了腳踩祥雲的絕世大神,抱著我站在祥雲上飄來飄去,最後神秘一笑,變出了一隻糖餅豪氣干雲地送給我。
我歡喜地接過來,咬了一口又一口,糖餅很香,只是有點兒硬。
醒來的時候,只見安錦的脖子上森森的一排牙印,亮晶晶地還帶著口水。
新年之後不久,七公主終於嫁去了西涼。我和安錦稍稍鬆了口氣,然而安錦認為以七公主的個性,她最多把我關起來出出氣,應該想不到送到東宮那兒這樣一箭雙鵰的法子。她背後一定還有人出主意,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大哥知道了妙音的女子身份,兩人好得蜜裡調油,看樣子好日子也該近了。至於妙音的遠方姑母究竟是誰,安錦賣了個關子,只說是位極有權勢的夫人。我估摸著大概是太宰夫人,要麼就是跟安錦向來不對路的那位曹御史夫人。而另一方面,在小妹的支援下,宋思甜對唐門的少主唐惟發動猛烈攻勢,終於初見成效。一切都挺好。
但咱們大杞國的不靠譜皇家,顯然不想讓我們平靜的日子過得太長。
皇后娘娘以宮中桃花初開為名,專門派人來請我進宮賞花。我無奈,但該來的總會來,我不能永遠靠著安錦替我檔去一切風雨,是該面對的時候了。當然,為了防止出現之前的情況,我讓雀兒陪我一同進了宮,並派人通知了安錦。
其實我並不擔心。安錦既然能從偌大的皇宮裡把我找到,從東宮的地盤把我救出來,一定有特別的方法。再加上這次進宮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更多了幾分保障。
御花園的桃花林剛抽新芽,毛茸茸的花骨朵之間間或夾雜著幾抹桃紅,十分喜人。皇后娘娘站在桃林間,金色鳳袍加身,揚首傲然而立。坦白說,這樣的皇后實在不像是個溺愛自己的兒子溺愛到要幫他搶人老婆的母親。
曹皇后是曹御史的女兒,嫁給當今陛下二十餘年,生下了東宮和七公主兩個孩子。曹家權勢顯赫,卻生得一門忠臣,實屬難得。曹皇后身為忠臣之後,耳濡目染,應該也不會做出為了私慾而威嚇臣子的事。
實在想不通。我跟隨在她身後,小心翼翼亦步亦趨。
“安夫人。”她忽然停下來,瞟了我一眼。“你的情況,本宮也很同情。”雖然這麼說,但她的眼裡毫無憐憫之色,甚至沒有絲毫感□彩。
同情什麼?一時之間,我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