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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火光映出的幾個敵軍身影扣動了扳機,“砰、砰、砰”幾聲槍響,那幾個身影倒地的倒地、翻滾的翻滾,九班長也撿起陳濤的AK自動步槍,向身後火光亮起的地方,“嘣嘣嘣”點射。
高士誠看著敵軍已經潰逃,立即扔掉槍抱起陳濤,手摁在他胸口的洞,血順著指縫汩汩地往外湧。
陳濤抽搐著嘴唇說:“連長,我……疼……”
“胖子,你堅持住!我們就要到了!”高士誠淚水翻滾。
“連長……你說的第四樣東西……我懂了……”說著,陳濤嘴角溢位了血。
“你別說話!”高士誠使勁按著他的胸口。
“我……恐怕不能……活著回去……跟你吃餃子……”
高士誠眼淚如泉水般湧出眼眶,淚水順著下巴掉在陳濤傷口剛剛結痂的臉上,他哭著喊:“胖子,你給老子聽好了,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扛住,老子拖也要把你給拖回國境線去……”
高士誠和九班長架著陳濤,其餘兩個戰士抱著腿,十幾個光著膀子的戰士步伐堅定地前行,被身後叢林的火光剪出了一個個晃動的黑影。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只有國境線邊上燈火通明,歌聲震天。
不斷有走散的戰士、掉隊的傷員從林子裡鑽出,他們拄著槍,攙扶著自己的弟兄,餓得倒在地上的戰士,依然手腳並用,朝著歌聲響起的地方用力爬著。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赴祖國的戰場……同志們整齊步伐奔赴祖國的邊疆……從不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鬥……向前……向前……”
他們每向前一步,耳邊的歌聲就越響亮。
3。天地之心 林壁炫(1)
【導師笛安評價】林壁炫從參賽開始就一直不斷地在給我們驚喜。他對自己的敘述越來越自信,他越來越知道自己在寫作中要的是什麼,要追求什麼,以及要表達什麼。除此之外,他慢慢確立了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他發揮了自己的母語——潮汕方言給他的滋養,一種神似當年的沈從文的充滿民俗風情的語言在他的筆下活靈活現,展現給人的是不由分說的清新和感染力。不過,林壁炫眼下需要注意的是,有時候,太獨特的語言方式只能用來講有限的幾種故事。也就是說,獨特的語言是柄雙刃劍,不是敘述任何事情時都能用的。這或許就是林壁炫的下一個挑戰了:如何在保有自己語言特點的基礎上,拓寬自己敘事的範圍。
這個世界已經很老了,老得臭脾氣壞記性,還經常想到死,死後會有繼位者,他該留下一份備忘錄的,給下一輪的太平盛世。世界之死,我們稱之為世界末日。你可曾覺得這四個字悽豔激越,再也沒有明天的狂歡節日,須盡歡,像一個邀約。你可曾想過要展開一次旅途,旅途的目的是死亡——去看世界末日啊,去看夢裡的夢。
惡人已經很久未有夢,他與這世間的罪惡都活於夜間。惡人左手遮住驚顫盯住他的孕婦的雙眼,低頭看她隆起的腹部,臨盆將至卻碰上他。而後惡人將他堅冰般的右手插進孕婦胸膛。他的右手堅硬冰涼,好像沒有血管一樣,常年爛滿凍瘡,是他最忠誠的作案工具。惡人殺人,手法單一:右手捅進胸膛握住心臟。他不急於讓人死的,他握住那顆滾燙震動的心,企圖讓右手暖一暖,直到心跳停止冰涼僵硬,他才抽出,收回左手,孕婦雙眼已無光卻仍瞪大,冥頑固執的恐懼不肯離開這已死去的肉身。惡人伸手讓孕婦瞑目,放心吧,我這樣的人早晚不得好死。
當行完惡,白晝姍姍來粉飾殘局,惡人不洗手便去街邊喝早粥,手上腥黏似乎能給皮開肉綻鎮痛的療效。他一邊看一份剛出廠的早報,報紙上的油墨味道未散,撲面來像這個世界剛睡醒重新睜開眼的矇昧,梳理昨日都做了些什麼事:各地的橙子長了蟲,蟲子與橙子相伴而生,在還只是胚胎時它就寄生其上了,反於往常的,蟲子住在橙子心中往外鑽,表皮根本瞧不著洞孔,內裡早被噬成空殼;離預言所說的世界末日還有一個月,預言說從海嘯開始(惡人覺得至少這點信得過,他堅信一切厄運來自海上),專家出來闢謠說這個世界萬古長青,但專家言論往往是真相的反義詞,海邊附近旅館早被訂完,人類發展到不怕死了,紛紛迫不及待想要VIP與天地殉情。
惡人穿過街道,各個角落堆滿被遺棄的橙子,哀傷地腐爛,城市陷在橙色的災難裡,發酵著。太后現代了,人啊,不怕死又怕死,一條蟲子便嚇得惶惶。世界肯定會抱怨,這哪像真會發生,記錄者是記下了他的夢囈吧,可是若這是他的夢,那又多羞於啟齒:多沒勁!總該發生一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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