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漢子陰沉著臉盯著巡警局中出來的兩路人馬。彼此間交換了個眼色之後,飛快地分成了兩撥,遠遠尾隨在了巡警局人馬身後。
而在另一處離著巡警局不遠處的豆腐腦兒挑子上,幾個打扮得像是外路小販模樣的人物才剛見著巡警局裡朝外湧出了人馬。立馬便將一把大子兒扔到了桌子上,挑著輕飄飄的貨郎挑子抄了近路直奔南城牆根兒與料斗衚衕兩處方向。
像是老早就知道身後得有眼睛盯著自個兒的一舉一動,段爺一路連呼哧帶喘地奔跑在隊伍中央,可也都沒忘了偷空朝身後反覆打量。眼瞅著隊伍後邊總是不徐不疾地跟著幾個力巴行里人物、腰裡頭還全都是鼓鼓囊囊的模樣,段爺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吊著嗓門朝簇擁在自個兒身後同樣跑得氣喘吁吁的巡警吆喝起來:“腳底下都給加把勁兒,可是不能叫走漏了風聲、讓那窯口裡的點子顛兒了!這趟活兒要是練得漂亮,旁的且不敢許,今兒晚上砂鍋居,有一個算一個。肉管飽、酒管醉!”
平日裡只顧著在街面上坑蒙訛詐的撈好處、壓根就沒熬煉過身子骨的一幫子巡警,才奔出幾里地遠近就已然一個個跑得恨不能吐著舌頭學狗喘氣,腳底下已然是有了拖泥帶水的模樣。可乍然間聽見了段爺許下來這般好處,不少巡警頓時精神頭兒一振,有幾個多少還留著三分餘力的巡警更是亂糟糟地叫嚷起來:“段爺,今兒這趟差使下來就能得著您賞酒賞肉,可這吃飽喝足了總還得有個去處吧?”
“說的就是啊!這可正趕上了秋燥的日子口兒,渾身上下且憋得不得勁呢?”
“段爺您人面大、手面大,體恤兄弟情分大。。。。。。。。”
耳聽著那一聲聲憊懶拖沓的吆喝聲,段爺很是沒好氣地扭頭朝那些個張嘴叫板的巡警吼道:“門還沒踹開就想著睡寡婦,你們他媽一個個的全都是屎殼郎成精——吃喝拉撒睡恨不能全都擱在糞球裡!叫你們出來走一趟差事,那就跟要活剮了你們一層皮一樣!這趟差事完了之後,一人添兩塊大洋,自當是今兒叫你們打了一回選鋒(注1)!拿了錢之後,你們愛幹嘛幹嘛去。。。。。。”
轟然而起的叫好聲中,已然跑得全然沒了隊形的巡警們腳底下猶如踩著風火輪一般,全都加快了速度。不過是兩壺茶的功夫之後,料斗衚衕前面戳著的旗杆上用木頭雕刻的料斗,已然隱約在望。
停下腳步喘息著,段爺一邊伸手接過了身邊幫閒碎催打從路邊商鋪裡尋來的茶水,一邊打量著身側周遭亂哄哄奔了街面上各處商鋪、買賣家尋水喝的巡警,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就巡警局裡養活著的這幫子慫貨,欺負起老百姓來個頂個是英雄好漢,伺候起當官的全都是上等奴才,可當真要見血玩命的時候,且是不能指望他們成事!
說到頭兒,那還得靠著自個兒手裡頭自掏體己銀子養活了許多年的打行刀客、幫閒碎催!
朝著身邊倆同樣跑得臉色蒼白、喘息不迭的碎催一擠眼,段爺壓低了嗓門叫道:“窯口都圍上了?”
艱難地朝著段爺點了點頭。倆跟在段爺身邊的碎催抬手朝著路邊左近一個坐在豆汁兒挑子旁的閒漢招了招手,立馬便將那閒漢叫到了段爺身邊。
朝著段爺一哈腰,那打扮成了個商鋪裡邊跑街夥計的閒漢壓著嗓門朝段爺說道:“段爺。料斗衚衕裡邊姓駱的那家人已然叫圍了個水洩不通,就等著您帶著人朝裡面一灌。指定就是手到擒來!”
上下打量著那跑街夥計打扮的閒漢,段爺很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沒露了底細?”
把個腦袋搖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那跑街夥計打扮的閒漢飛快地低聲應道:“都是在您手底下積年吃這碗飯的好手,三十幾號人看一處窯口,怎麼也都不能露了底子、出了岔子!今兒大早上姓駱的那戶人家出門買早點,還就是在咱們戳著的暗樁上買了五十個火燒,壓根都沒瞧出來那火燒攤兒就是咱們的暗樁!”
話音剛落。段爺頓時臉色一變,抬手便把手裡端著的茶碗摔在了地上:“駱家一共才他媽幾口人丁?一頓早點就吃五十個火燒?你還敢說沒露了底子?!他們這是要跑,這才操辦道兒上要吃的乾糧。。。。。。”
眼瞅著那跑街夥計打扮的閒漢還戳在自個兒眼前一副傻愣愣的模樣,段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是一個脆亮的嘴巴抽在那閒漢臉上,口中也是厲聲喝道:“還他媽傻愣著不是?招呼人朝那窯口灌吶!要是跑了一個,今兒你們可誰都甭想落著好!”
耳聽著段爺一聲令下,那跑街夥計打扮的幫閒也都顧不得剛捱了一嘴巴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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