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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飛機沿太行山盤旋著,飛機飛得很低,機翼上青天白日的標誌,地上的人看得很清楚。山谷中有一條小河緩緩地流著,河兩邊地勢開闊平坦。河岸上站了許多士兵,他們看見飛機,也看見了希望,一個個高興地歡呼著,誰知飛機轉了一圈又飛走了。獨立團團長魏月恭命令士兵在河岸燃起三堆大火,立即濃煙滾滾而起。飛機盤旋著又飛回來了。駕駛員看見三堆火的訊號,便開始空投,一個個降落傘飄飄蕩蕩落入山谷。地上計程車兵們見空投的是大米、麵粉,爭著搶為己有,有的脫下帽子盛大米,有的脫了褲子裝麵粉。魏月恭抱著輕機槍往天上打了一梭子,大聲吆喝著:“軍長有令,不準私藏空投物資,膽敢冒犯者,軍法從事!”
當兵的罵罵咧咧地站在一旁,這時候第八師師長楊明卿走過來說:“魏團長,你獨立團的人是兵,我第八師的人也不是土坷垃,你們吃飯,也不能叫我們餓肚子。”
魏月恭兩手一揚說:“這是軍長的命令,我也沒辦法,有本事你找軍長去。”
楊明卿右手一揮命令士兵:“給我搬,出了問題我負責。”
第八師計程車兵正要動手,魏月恭抱著機槍走過來厲聲喝道:“誰敢動手就打死誰,我魏月恭認識你們,這手裡的機槍可不認識你們。”
正在相持之中,張副官快馬加鞭飛奔而來,高喊著:“軍長有令,每個師50袋,其餘的留給軍部和獨立團,不要爭搶,由魏團長統一分發。”
楊明卿冷笑著:“哼,這還差不多。”
在一個山間小村裡,有四個士兵在曬太陽。有個人脫了衣服在捉蝨子,捉到了蝨子便放在嘴裡咬著:“媽的,你喝我的血,我吃你的肉。”
一個士兵說:“班長,肚子真餓,能不能想個辦法?”
班長是個30多歲的人,聽了士兵的話說:“想吃東西是不是?都跟我來!”
他們四個人歪戴著帽子斜揹著槍來到一家門口,班長命令:“敲門!”
三個士兵用槍托在大門上“咚咚咚”地敲著,敲了半天竟沒一點反應。班長一歪頭說:“金旺,翻牆過去把門開開。”
金旺攀上一棵小樹,站在牆上然後跳下去。大門開啟了,幾個當兵的擁進門去。這一家沒有房子,只有兩孔土窯洞。家裡有一男一女,男孩10多歲,女的40多歲,看來是母子倆。那女人見進來幾個當兵的,臉上顯出害怕的樣子,戰戰兢兢地問:“老總,你們要幹什麼?”
幾個當兵的也不答話,翻箱倒櫃地找東西,麵缸裡空空的,米罐裡也沒有東西,最後金旺在床下找出半袋生紅薯,扛上就走。那婦女拉住袋子哭喊著:“老總,可不能拿呀,這紅薯就是俺母子倆的命!”
一個士兵照住婦女的屁股就是一槍托,那婦女被打倒在地上,仍然哭喊著。
班長嚇唬著說:“再哭我斃了你,老子在前線抗戰命都不要了,還不叫吃點生紅薯!”說罷帶著士兵奪門而去。
破敗的山神廟裡聚集著三個士兵在竊竊私語。他們是同一個排裡的戰士,年長的叫石頭,年幼的叫柱子,另外一個叫炳南。
炳南苦喪著臉說:“整天餓肚子,真不是辦法。”
柱子說:“我肚子一飢就想俺娘,一想俺娘真想大哭一場。”
石頭吸著旱菸半天不說話,他沉思很久說:“餓死也是死,開小差被捉回來也是死,興許還能逃出去,你們要有膽量咱們今晚就走。”
柱子說:“穿這身衣裳,人家一看見就把我們當逃兵捉。能跑得了嗎?”
石頭說:“衣裳的事好辦,包在我身上。”
炳南靈機一動說:“今晚上有我一班崗,就在我站崗時逃跑最好。”
石頭說:“咱們一言為定,不要叫別人知道。”
三人點點頭,他們走出山神廟。
這天晚上,一個黑影閃進房東家的住室,把坑沿上脫下的衣服一件一件遞給窗外的小個子,然後掩了房門退出門來,二人走出大門叫了崗哨,便向深山走去。
1942年秋冬季節,是新五軍最困難的日子,由於日軍的封鎖,山外的糧食、布匹、食鹽難以運來,士兵受凍捱餓,體力下降,大批士兵不辭而別,這使孫殿英傷透了腦筋。
孫殿英正在燈下生氣,參謀長趙子平走進來說:“軍座,大事不好啊!”
孫殿英頭也不抬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趙子平點上煙抽了一口說:“部隊在減員,開小差的太多了。”
孫殿英站起來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