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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分,牌樓東側一縷青煙嫋嫋直上,盤旋於白楊、垂柳之間,縹縹緲緲,使得古剎平添了一份神奇絕妙的氣氛,彷彿置於煙柳霧海之中。
晨光沐浴著這佛家慧地,山門前兩棵年代久遠的枯柳樹,斑斑剝剝,一片沉默,彷彿兩位看盡人間浮華的智者,再也不肯為這喧囂煩躁的世界眨一下眼睛。東家莊地叩了下門,趕這麼早來就是想在###前見到寺裡的方丈。這一次,東家莊地說啥也要打聽到那個人的下落。
進入山門,迎面是大雄寶殿,威嚴壯觀,氣勢震人。應聲而來的小僧一看是下河院的莊大世主,阿彌陀佛後,引著二人依次到地藏殿、三聖殿燒過香,磕過頭。繞過大殿,走過角樓,來到8米高的靈鈞臺上。登上靈鈞臺,周圍山色一覽無餘,只可惜此時是深冬,滿目盡是蕭條。涼州城的雪落得遠沒有菜子溝厚,甚至連枯蕭的山色也掩不住。靈鈞臺上有一眼水井,世人稱海心。相傳和西藏布達拉宮的龍王潭相通,喝了井中之水可免災消難。藉著微薄的晨光,和福接過小僧手中的木缽,俯身取水,兩人痛飲一通,一股清洌冰涼的井水潤心而下,通體立刻清洌洌的冷爽。喝畢,和福又讓小僧親自往隨身帶的器皿裡賜了水,這才向天王殿和無量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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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7)
這一天是海藏寺傳統的祈福###,晨光剛剛染滿大地,洪亮的鐘聲便破拂而起,古鐘轟鳴,香菸嫋嫋,古剎籠罩在慈祥博大的佛光中。
方丈室內,弘安老和尚手持木魚,聽完東家莊地的問詢,道,世主此番苦心,想必能感天動地,只可惜我乃佛門淨地,無法幫世主了卻此塵世恩怨。見莊地面露憾色,又道,我佛弟子皆尋佛緣而來,既入空門,心中便只有佛祖,世主踏破鐵鞋,一心要找到她,又有何意?阿彌陀佛,世主請回吧,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有緣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東家莊地走後的第七個夜晚,一場突如其來的驚嚇險些要掉少奶奶燈芯的命。已是半夜,夜飯吃過就飄起來的雪已覆蓋掉整個溝谷,下河院籠罩在一片白雪中。燈芯好不容易睡著,冥冥中覺得有隻手朝她伸來,先在她腿上,慢慢便上移。夢中的她到了山谷,清爽的風撩撥著身子,一種蘇麻的感覺通體散開,禁不住身子輕輕抖動,好像正是深夜轎子裡摸她的那隻手,綿軟而多情,帶給她可怕的快感。正愜意著,手猛地按住了她胸,抓得她奶子發疼,她一骨碌翻起來,雙手緊緊護住胸。清醒的她立刻被屋子裡的聲音嚇住了,寂靜的西廂裡傳出的是男人命旺掙扎的聲音。
少奶奶燈芯點亮油燈,見命旺在炕上打滾。看樣兒,他已掙扎了多時,夢中的手正是他抓撓。燈芯身子裡的那團火忽地熄滅,心思忽就落到了命旺上。男人命旺樣子可怕極了,臉色蠟黃,口吐白沫,額上滲出豆大的汗,身子像蛐蛐一樣蜷起來。燈芯喚了幾聲,命旺一點反應沒,只是更緊地抱住身子,一陣接一陣地發抖。後來竟疼得在炕上亂翻騰,雙手不住地撕扯頭髮,像是要把頭拔了去。燈芯意識到不妙,憑經驗,她斷定男人這不是一般的疼,是俗話說的那種奪命痛。她跳下炕,赤腳跑到院裡,大聲喚奶媽仁順嫂。仁順嫂和丫頭蔥兒聞聲趕來時,命旺已昏厥過去,兩眼瓷騰騰的,跟死人沒甚兩樣,只是,口裡一咕嘟一咕嘟的白沫,告訴人們他還活著。
這可咋個辦?燈芯急得要死,深更半夜的,爹又不在跟前,命旺的病她自個又識不準,就算識準,又能咋?公公還在涼州城,連個幫她想主意的人都沒。奶媽仁順嫂見狀,忙跪到院裡,點燃一堆紙錢,邊燒邊通說。野鬼亂神的走開,我家少東家身子單薄,經不得折騰,有冤有苦等我家東家來了你再來……丫頭蔥兒嚇得抱住她,不停地哆嗦。命旺燒得越來越厲害,額頭跟火爐子般燙手。吵鬧聲驚動了院裡的人,已有下人跑進西廂房,問出啥事了。燈芯腦子裡一片混亂,命旺的樣子讓她想起了跟爹見過的病人死前的症狀,她想男人命旺不行了,活不過今兒夜。
正在緊急處,管家六根進來了,徑直走到炕前,看了一眼,又摸了摸額頭,說,還等什麼,快叫李三慢呀,人都這樣了,還愣著做甚。李三慢這個名字一下激醒了燈芯,她猛地醒了神,是啊,中醫爹不在身邊,溝裡不是還有李三慢麼?這麼想著,已吼喊著下人去請李三慢了。下人的腳步剛邁開,少奶奶燈芯突地又變了想法。這變,是因管家六根引起的。管家六根一聽燈芯發話,立刻緊跟著吼,快去跟李三慢說,少東家不行了,他要是不來,綁也把他綁來。這話粗聽,是為命旺急,是為下河院急,細聽,味兒就不像。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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