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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處爆炸裝置,由裝滿火藥的大鐵殼組成,並連線先進點火系統的炮組。若不慎踩上埋在地下的導火線,地雷爆炸將造成巨大殺傷與破壞。他們還發現未撤走的大炮全是假的。系鐵片加箍的木炮!中國兵慣用的小詭計……。
杜潘等法國人一方,格蘭特和羅亨利等英國人一方,都爭炮臺偵察之功。這是聯軍無休止競爭的開始;面對戰果戰功,各自競相爭報功,互不信服。相互不停地開玩笑!
清晨,聯軍兩司令莊嚴進入北塘。炮艦停在河口炮臺腳下。北塘是個小城,居民數千(而據隨軍作家估計約三千到三萬人!),可謂人口稠密,但髒亂不堪。該城像是漲潮時大海和退潮後沼澤淤泥所包圍的小島。如卡斯塔諾醫生描繪,小城呈橢圓形,由寬溝環繞,一條長街將它一分為二,連線許多小街巷道。法英聯軍分別佔領左岸和右岸街區,以那條大街為界。
這位法軍醫療隊隊長對佔領區衛生條件甚為擔心,稱這是最有損健康的逗留。牲口腐爛屍體隨處可見;城中不長一草一木,郊外平原光禿禿,部分大海漲潮時淹沒;尤其退潮時泥水淤泥,溪流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要不是當即採取預防措施,那流行病就會盛行。
至於居民,全都被迫緊急疏散,棄家離鄉,悲慘逃亡。可是,禍不單行。其中五十來人,寧肯自盡也不離家。施米茨中校與副手康普農少校進入一戶官員人家,便看到一種可怕的場面。據埃裡松描述,在磚砌的炕上橫躺著三個女人,“一個老太太,衣衫破舊;兩個年輕女子,穿著奢華,一個長得很漂亮。三個女人的脖子都被割開,紫紅絲綢帷幔沾滿血跡,大量湧出的鮮血一串串地滴在地上。她們還在發出嘶啞的喘氣聲,而肢體一陣抽緊,隨後斷了氣。在她們旁邊,兩個小丫頭,因不到記事年齡,時而抓著死者的辮子玩耍,時而滿房間來回追著跑,拿這不尋常的情形逗樂!磚炕對面,柚木扶手椅上坐著一家之長,那個官吏,發呆地望著可怖的場景……”,無疑就是他把自己母親和兩個妻子先割喉而死。
而他本人,也用剃刀抹脖子自盡。幸虧還活著。這正是前面提到的那個向聯軍提供炮臺早已撤空的老者。送進醫院後,這個紳士還能講述他家的可怕故事,然後死去。
據葛羅介紹,原來,數名廣東勞力或印度錫克騎兵闖入他家中,搶劫打砸一空。這幫傢伙剛走,另一群苦力又破門而入,再狠搶砸一番。他們嚇怕得走投無路,於是一狠心,抽罷一口鴉片,一死了之。
格蘭特承認,廣東苦力約兩千五百名,主要用於運輸物資,大多數為兇狠的流氓無賴。由於管制不嚴,他們在全城搶殺姦淫,無惡不作,對同胞犯下殘暴罪行。另外,英兵出去找飲用水時,還發現一些人家水缸裡有“勒死的兒童,割死的婦女,頭朝地,腳朝天”,也許有的是家人要他們免受戰爭恐怖而自盡的。巴夏禮估計,這樣死去的婦女約有四五十個。她們不論情願與否,與其冒蒙受賊人欺辱之險,不如以服毒、自縊、跳河,一死而解脫。埃裡松對此激奮地寫道:“這簡直成了惡夢!迎著這惡夢,振翅飛翔著我們詩一般征服與獨特冒險之舉的夢想”。
廣東苦力搶劫成性之外,鴉片煙抽得特別出奇。出於對他們健康和服役的要求,負責管理的英法軍官總儘量禁止他們抽大煙。可是越不讓他們抽,情況越糟。這些苦力完全受控於“神奇毒丸”,一旦失去自制力,變得更難管理。聯軍別無它法,乾脆放任自流了……。
對於英法起用苦力,洛圖爾伯爵懊惱地指出:“華北人非常害怕這幫廣東佬。我們很難看住他們,制止不了那些令人遺憾的場面。我覺得,把這些人帶在軍中,實在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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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塘登陸(4)
照巴夏禮看來,似乎只有廣東苦力才去敲詐勒索。其實,他也提到全城都遭聯軍洗劫。他承認某些英國兵行為惡劣,但不如法國兵厲害,司令部聽任他們為所欲為。事實上,大家都搶得眉飛色舞!英國駐上海領事郇和甚至承認,若說法國兵與苦力稱得上搶劫冠軍的話,那麼英軍,負責維護軍紀的軍警士官則更壞!
阿爾芒對聯軍雙方搶劫者有所目睹,也責怪道:
“我們士兵搶得特別狠。炮兵和輕步兵雖基本不參加,有的也搶一點,有的開殺戒!而苦力們,更是瘋狂地搶擄。錫克騎兵,也一樣!至於英國人,他們臭名昭著,可為我們的師傅;他們一經過,連個釘頭也不留。士兵們競然身穿搶來的絲袍,頭戴官帽,到處溜達。阻止他們嗎?遠離鄉土那麼久,何不讓他們狂歡一番!再說,他們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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