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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忽然讓我想起了昔日地牢中那黑沉沉的眸子,有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我淡淡道:“嶽某沒有異議。”
他依然看著我,眼中卻劃過一絲得意或是瞭然,又或那雙深邃的眼中什麼都沒有,只是光線的閃爍罷了。定閒師太沉吟半晌,開口道:“貧尼雖不理俗世,但斬妖除魔,自是當仁不讓!”
莫大亦開口吐出了一個字:“可。”
見我五派掌門均是同意,五嶽劍盟便復又成立,大廳中頓時起了一片嘈雜討論。忽然不知哪裡傳出一個聲音道:“我五嶽盟盟主之位誰來擔當?”
他這話一出,廳中陡然靜了下來。定閒師太依舊閉目唸佛,莫大卻抬頭與我對視了一眼。天門道長轉頭看了眼左冷禪,卻見他面上只是微笑,卻不說話。人群中又有一個人提議道:“我瞧嵩山派左掌門素有高義,且聲望不淺,自是當我五嶽盟盟主之位。”我向他瞧去,便見是一個粗莽大漢,坐在嵩山派眾人之中,料想是嵩山弟子。
我倒沒有甚麼意外,嵩山派向來覬覦五嶽劍派久矣,此番提出甚麼五嶽立盟,自然也是奔著盟主之位去的。只怕他得了盟主之位後,下面便要更進一步,圖謀五嶽劍派合一了。
天門道長一副正該如此的模樣,道:“左掌門武功高強,當這盟主之位,貧道服氣。”我不免心下嘆息,左冷禪在人前一直是正俠高義的模樣,若非那一次揚州之行,我卻也是萬萬察覺不出的。卻不知泰山派又被他這幅虛偽面孔矇蔽了多少。
他言罷,廳中一片叫好之聲。只是莫大半盍著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定閒師太手中唸佛的速度也偏快了片刻。又聽見左冷禪自謙了幾句,東門道長卻仍是極力推崇。
左冷禪忽的轉頭對我說:“嶽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望著他臉上耐人尋味的笑容,只道:“左掌門攬五嶽盟主之位,嶽某並無異議。”
我雖然是字字誅心,並非本意,但也無力改變大局。卻不知左冷禪這番逼著我表態,落在他人眼中,又成了我二派如何交好了。可嘆我五嶽面上一片和氣,言笑晏晏,誰知道私底下又鬥爭得怎樣厲害!當今武林早已不復以往,勾心鬥角,端的是烏煙瘴氣。不知若是各派前輩泉下有知如今不孝子弟的所作所為,面對“俠”、“義”二字,又會是如何愧殺了!
午後,我五位掌門歃血為盟,尊左冷禪為盟主,並立下十年之約。在這十年中,五嶽劍派存亡與共,同進同退。至於五嶽盟的令旗之流,自由左冷禪開始創設不提。
既然事宜結束,雖則嵩山派再三挽留,其他四派卻都沒有多留下的意思。我與令狐沖離開了山莊,走之前,莫大忽的來我房中,似要商議些事情,因顧慮隔牆有耳,他只令我在半途中等待片刻。
路上,我問令狐沖:“你此番見識到了什麼?”
他想了想道:“唇齒相依。”
我心中暗暗點頭,道:“是了,我與衡山派如今便是這般關係。”五派之中,我二派實力不強,便也只有暗中再立盟約了。
他忽然吞吞吐吐道:“師父,我……覺得左盟主……對……別有所圖。”他這般一臉難言之色,我心下卻是瞭然,嘆道:“勢不如人!便只能任人魚肉。衝兒,你雖天資不錯,仍需要好好練武,須知在這武林之中,武功才是立足之本。”
令狐沖的面上閃過非常複雜的神色,痛恨、不甘夾雜著,再抬頭與我四目對上時候,又變作了一片澄澈,隱隱帶著一絲苦澀。他道:“是,師父。我明白的。”
我心中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道旁的麥苗金黃璀璨,在微風浮動下,驀地劃過一絲漣漪,看來今秋必是豐收。百姓于田埂間辛苦勞作,遠遠地看見農屋中,炊煙嫋起。不知怎麼的我忽的想起左冷禪贈我的那柄扇子上,畫著一副山村墨竹圖,又不免憶起那一日初見左冷禪,他那句說了一半的“當真是……”,我與他二人卻真是生不逢時。若是沒有隔著這般多的城府詭計,或是武林中的凡事都簡單些,在那尚無門派隔閡的古老江湖中,是否我二人就不會漸行漸遠,乃至如今的彼此對立,兵戎相見。連他的笑意我都不得不揣測再三,不敢有半分的真實情緒。
然而我不知曉。何況這般的悵惘又實在是毫無道理。左冷禪,他依舊是野心勃勃的五嶽盟主,至於昔日那個嵩山首徒,大約只是歲月縹緲中的一個影子罷了。
行至半途,我在與莫大約定的縣城中停留下來,等待他的出現。此刻天近傍晚,此地不大,城中又只有一家客棧,我和令狐沖師徒二人便來到店中,住了下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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