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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裡!在這裡!」他又叫了兩聲。所有人都回過頭來,半晌那個刺青師跟著叫了一聲,所有人都跟著狂吼、跟著喊叫起來:
「我們在這裡!」
「我們一直都存在!我們全在這裡!」
罐子跳下舞池,把酒杯扔在地上砸個粉碎,舉高雙手叫著。整個酒吧像是要被掀翻掉一樣,習齊激動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把手中的酒杯學罐子一樣擲在地上。
他看見■■的眼睛裡閃動著淚光,把他的眼影都衝散了。他也跟著習齊、跟著罐子一起朝天大叫,向世界宣告:
「我們在這裡!」
『We—Are—Here!』
人群的喧鬧一直入夜才逐漸消散。習齊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激|情中,他們不知道喊了多少次那句臺詞,習齊也跟著嘶吼到最後。他興奮得全身顫抖,跟著罐子灌了好幾杯酒,又抽盡了一包煙,就連■■遞給他不知道什麼藥,他也配著酒吃了。
最後舞池那裡放起了和緩的爵士樂,許多男人貼在一起,□□的胸膛彼此撞擊著,跳著曖昧的舞蹈,有幾對已經悄悄搭車離開了。
罐子好像也喝得有些微燻,抓著習齊走到舞臺旁邊,和他跳起了貼身舞,習齊的腦子也有點暈暈的,只覺得罐子的氣息離他好近好近,罐子的體溫,漸漸地遁入他的體內,麻痺了他所有的感官。讓他的世界頓時只剩下罐子,也只需要罐子。
罐子把他載回機車上時,■■一路送出酒吧,披上厚重的毛皮外套對他笑著:
「再會了,小夥子。希望我們都能活到下次見面的時候!」
罐子又衝過去對他揮了一拳,兩人的拳頭碰了一碰,在空氣中發出悶響,罐子才帶著習齊發動了車,朝海濱的另一頭揚長而去。
習齊始終緊抱著罐子的腰,機車駛過一大片海灘的時候,罐子忽然開口:「■■染上了H,已經發作過好幾次,最近幾年幾乎都在收容之家和醫院間往返。」習齊嚇了一跳,想了一下才知道H指得是HIV,不禁心跳加速,
「是在美國染上的,他是真正的有錢人家少爺,可是染病以後,連家人都儘量避開他,只有他媽還會每個月寄些錢給他。他就把那些錢全拿去供應酒吧,讓那些傢伙有個可以狂歡的地方,」罐子沉穩地駕著機車,在公路上呼嘯而過,
「他本來和我是同學,是個很優秀的演員。知道自己被感染之後,就休學回國來,從此再也沒有踏上舞臺過。」
習齊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罐子緊抿著唇的側臉,想起他在酒吧裡說的那些話,還有那聲彷佛自靈魂最深處呼喊的「我們在這裡」,忽然明白罐子揹負的東西,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還要深。
這或許也是罐子能夠在舞臺上如此冷靜、能夠演出那樣震憾人心的戲的原因,習齊把一切都帶上了舞臺,而罐子卻是拋棄了一切,才站到舞臺上來的。
罐子把他載到西面的海灘上,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地平線那端還閃爍著一抹微光,最終掙扎著漫滅到大海中。罐子和他似乎都還不想回去,就把機車停在沙灘上,站在那裡看了一陣子大海。
天色漸暗,公路上的路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照著罐子孤傲的背。
罐子忽然大步往海潮走去,習齊看他又開始脫衣服,這個男人,好像天生就不想受任何東西束縛,包括衣服在內。他脫掉上衣、解掉皮帶,又脫掉了長褲,把長靴甩在海灘上,這次習齊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
最後他把最後一點遮蔽也脫掉,光著身子躺進了冰涼的海潮中。
習齊一直在身後看著他,海風呼嘯地吹著他手臂上的傷口,但或許是酒精、又或許是藥物的緣故,習齊一點也不覺得痛,反而有種虛幻不實的陶醉感,彷佛眼前的罐子,還有他自己,都已不在那個苦難的現世。
沙灘上散落著罐子脫掉的衣服。罐子臀部貼著海水,海水打溼了罐子曲線均衡的肉體,綻著迷人的色澤。
他忽然朝天狂叫了兩聲,習齊意外地看著他,他傭懶地笑了起來:
「啊,好爽!」罐子嘆息似地叫了一聲,用雙手拍著海水,激起漫天水花:「好像被大海□□一樣,啊!喔!乾死我吧,喲呼!」他張開了四肢。
過了許久,罐子撫了一下溼透了的額髮,忽然悠悠地說:
「上帝一定一天到晚裸奔。」
「咦?」對於罐子突如其來的發言,習齊只有錯愕。
「你不覺得嗎?我們離太陽這麼遠,都覺得悶、覺得熱到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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