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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曝露在師長,甚至部份留校同學驚詫的目光前。
老師雖然試圖不讓學校的人通知習齊的家人,但是主任非常堅持。他們第一個打電話給習齊病重的父親,接著很快就連絡到了肖瑜,肖瑜和肖桓連袂出現在學校裡。
習齊和男人就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主任向肖瑜說明狀況、連聲道歉並請求保密。
隔天開始習齊請了長假,這事在學生間也傳開了,目擊現場的學生還說得繪聲繪影。大家都驚訝不已,也有人得意地說,他早看出習齊是個□□的貨色,會勾引老師云云。肖桓他們不得不替習齊辦轉學,轉到離市區很遠的一所私立高中。
習齊再也沒有和那個老師見面,據說他自請調職,到鄉下的中學教書去了。
帶習齊回家的路上,肖瑜一直一語不發,也沒有詳問習齊事情發生的經過。他只是沉默地、彷佛瞭然於胸地握著習齊的手,把他帶上計程車。
一路上,肖瑜一次也沒有看向習齊。
回家之後,開始也一切如常,肖瑜只淡淡地叫習齊去洗澡,把飯熱給習齊吃,叫他早點上床睡覺。習齊甚至一度以為,這事或許不如他所想象的嚴重,肖瑜可能只是罵他幾句,或者打他幾下屁股,就可以輕易事了。
但就在第二天,肖桓帶著他回學校辦休學手續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
習齋那時候在鄰居家玩,據鄰居的描述,那天廚房忽然篡起了大火。肖瑜把房子的門全都鎖了起來,關到他一生最熟悉的廚房裡,帶著他和習齊所有的回憶:照片、替習齊做的娃娃、習齊小時的作業簿,還有肖瑜生日時,習齊畫給他的卡片。然後在地上灑了色拉油,就這樣站在廚房的一角,靜靜看著火柴落到油上,瞬間氾濫成火海。
還好鄰居機警,叫上習齋一起報了警,也火速叫來了消防隊。廚房的火被撲滅,還好沒有延燒到整幢房子。
但是身處起火點的肖瑜卻受了重傷,身上多處嚴重灼傷,雙腳更是被燒得面目全非。醫生判斷的結果,要截肢才不會危及生命。
習齊他們聞訊趕回來時,肖瑜早已被送上了救護車,警察正在做筆錄。後來這件事以廚房用火不慎,導致失火等原因草草了事。
那天習齋卻拉著他衣角,對一臉茫然的習齊說:
「齊哥,瑜哥他在笑,」
他彷佛極為恐懼似的,躲到了習齊身後:「瑜哥他一直在笑,被救護車帶走的時候,還笑得好大聲。齊哥,瑜哥為什麼要笑啊?」
習齊見到截肢後的肖瑜,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這期間習齊一直像逃避似的,讓肖桓全權處理所有的事情。
習齊永遠忘不了自己顫抖著踏進病房,看見倚在病床上的肖瑜那一刻的表情,
「呀,這不是小齊嗎?怎麼有空來看我,轉學的事怎麼樣了?」
肖瑜拿下了眼鏡,臉上綻開溫柔至極的笑容。那時候習齊就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瑜哥,那個總是呵護、關懷他,用悲傷的表情吻著他、和他道歉的肖瑜,已經永遠消失在那場大火裡,再也回不來了。
他忍不住跪在肖瑜的病床前,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和他道歉,用盡一切詞彙對他懺悔,但肖瑜只是掛著如一的微笑,還訝異地睜大了眼,
「怎麼了,為什麼道歉?你做錯了什麼嗎,小齊?」
壞事總是接踵而來,肖瑜出院的那天,習齊接到父親病危的通知。
父親在同天夜裡被轉送到加護病房,習齊趕到時,父親已經失去了意識,他們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那天晚上,他和習齋整夜守在病床前,看著代表父親生病跡象的儀表逐漸歸於平靜,然後是醫生冰冷的死亡宣言,留下習齋嘶啞的哭聲,還有龐大的醫療債務。
眾人商量的結果,決定賣掉除了房子以外父親所有的資產,包括那家讓習齊的父親和母親結緣的補習班。
房子因為遭過祝融,再賣也賣不到好價錢,整修了自住還比較划算。父親的葬禮快速而草率地在那間屋子裡舉行了,親友竟也零落不復尋,只有幾個補習班的聘師來上香,就這樣結束了這個男人倒黴的一生。
父親頭七的那一天,是習齊真正遁入地獄的開始。
這幾天下來,習齊就像是破了洞的水瓶一般,眼淚像是無止無盡似的掉個不停。那天他跪在父親的靈前,向父親說了很多很多話,就是父親生前,習齊也不曾向他說過那麼多話。他懺悔自己的罪行、向他訴說自己的彷徨,晚上就掛著淚痕倒在自己床上,準備明天一早護送父親的靈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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