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他,只是踏著不穩的腳步走回了戲劇學院。
瓜子的擔心終於在排練中顯露出來。 夏季公演的排練進行到後段,公爵找到了一種稀有的花卉,那是公爵與畫家初識時,畫家告訴他那是自己追求一世的夢中之花。
當公爵拿著千辛萬苦找來的花,闖進自己為畫家設計、量身打造的畫室時,正好見到畫中的少女向畫家表白,甚至向他獻上誓約之吻。
公爵頓時心灰意冷,知道自己一生為畫家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打動畫家的心,以後也不可能再打動,就拿著花,對著畫家悽然一笑,舉槍自盡了。 那些花被槍聲打散,從舞臺上飄散到公爵身上,就像公爵的愛情一樣,是一世也追求不到的虛妄之花。
之前的排演一切順利,但就在紀宜闖進畫室,看見擁吻的畫家和少女剎那,紀宜忽然就靜止不動了。 導演同學從椅子上站起來,用詢問的眼光看著紀宜,但紀宜還是一動也不懂,半晌卻忽然大叫了一聲,撲向了那個畫家。
「小蟹!」
還好瓜子眼明手快,他在紀宜身邊待得久,已經學會從他眼神判斷他下一步的動作。 他很快看出自己的室友不對勁,伸手就架住了他的肩。
還好紀宜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睜著茫然的眼睛,環顧了一圈舞臺上目瞪口呆的眾人,瓜子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回看他的雙眸裡,還帶著輕微的溼氣。
「瓜……?」他認出他。 瓜子咬著牙點點頭:
「對啦!難道是你公爵家的僕人不成?雖然也差不了多少……你到底是怎麼了,小蟹?最近真的是怪透了!」
瓜子難得關心地問著。 紀宜卻只是怔愣地看著前方,半晌搖了搖頭,和導演的同學還有指導老師道了歉,就匆匆地奔向後臺。
瓜子跟過去的時候,發現紀宜就蹲在布幕後,整個人抱著膝蓋,肩膀起伏著,看起來竟是在飲泣。 瓜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踏前了一步,終究又縮了回來,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看著這個一向冷靜、凡事菁英作風的大少爺,在後臺崩潰般地哭個不停。
從那次之後,瓜子的宿舍生涯就改變了。
他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個禮拜,才忽然發現有哪裡不對勁。 那就是紀宜的房間裡少了什麼,以往這個可以開學弟博覽會的高階宿舍,竟然連續一個禮拜都沒有訪客。每晚紀宜不是背對著他在書桌旁念劇本,就是靜靜地站在視窗,像在想什麼似地沉默著。
「小蟹,你……轉性啦?」
有天晚上,瓜子終於忍不住問。 老實說這麼久沒看到優質的學弟?掛不絲一?地出現在紀宜的床上,他還真有點寂寞。 雖然自己吃不到,但紀宜騙來的學弟,往往都是一個科或一個班級裡最漂亮的幾個,飽飽眼福對身體健康也有幫助。
「閉上你的嘴。」紀宜卻總是這樣回應他。
紀宜的怪異,一直持續到期末考前都是如此。
那天紀宜經過劇場研的門口,卻碰到了剛從裡面出來的女王,所謂女王,紀宜從進這間藝大前就久聞其名,他的本名是虞誠,是個從長相到身材都非常大叔的大叔。但第一次選修他的課紀宜就被震憾到,不是他的才華,而是那一臉濃妝和七色的頭髮。
雖然對女王的品味感到不可思議,但三年薰陶下來,紀宜卻漸漸地被這位藝術家感動。 他看得出來,女王心底有一塊誰也觸及不到的領域,某些方面而言,竟像那個做出那種藝術品的學弟,他們的眼睛永遠都有一半,在看著世人看不到、也無法觸控的世界。
但自己看不到,怎麼也看不到。
()
小時候時而升起的怨恨,又再一次在紀宜心頭亂竄,他的兄姊、他的父親,全是各個領域的天才,雖然許多理論總是試圖證明,天才是九十九分的努力,外加一分的天份。 但就是那一份的天分,便足以將努力的庸人逼向絕路。
經過一次夏季製作,紀宜和女王也熟絡起來。 女王曾經對紀宜說:
『你有才華,小紀,但是你還有一層殼得褪掉,像螃蟹的殼一樣。 如果你褪不掉,在舞臺上就只有兩條路走,一是被自己設的限制逼瘋,二是永遠離開這個舞臺。 』
表演課時,他甚至感慨萬分地握住表演中紀宜的肩,搖著他的身體:
『你在遲疑什麼? 小紀? 是什麼綁住了你? 』
女王看見憔悴的他,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出聲叫住:「小紀!」紀宜也看見了女王,走過去問了聲好。女王看著打著傘、懷間還抱著一堆書的他,勾了一下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