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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那些苦難女子恢復自信和自尊,便在府裡養了不少雞鴨鵝,讓那些女子們有些活幹。
“我問你,你家裡有公雞嗎?”
“有。”
“那你家有母雞嗎?”
“也有。”
“公雞比母雞長得健碩,尾羽也斑斕得多,公雞是不是比母雞強,那你為什麼不獨養公雞,還要養母雞呢?”鋪墊了兩個來回,周正把終極問題拋了出來。
“這……”答案近在眼前,李鳳凰卻說不出來。
“因為公雞打鳴,母雞下蛋,拋開功能性談強弱,根本毫無意義。”周正的話像是一聲驚雷,聽得李鳳凰渾身一顫,她多年以來沒能解決的問題,在今時今日,終於有了答案。這個答案過於簡單,簡單得讓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而趁著李鳳凰愣神的時候,周正又把話題扯回到了韓娘子的身上:“男人與女人理應是平等的,但在這樣一個時代,你們被整個社會壓抑著、迫害著。”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們婚前要守貞,婚後要改姓,丈夫死了要守節,就算丈夫活著,那也沒多好,丈夫可以流連煙花地,妻子卻只能空守冷清閨。你們沒有正經出去工作的自由和權利,你們沒有選擇婚姻的自由和權利,你們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選擇和權利,你們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麼’,高呼一句‘這不公平’的權利都沒有。女人,你們是這麼的可憐,你跟韓娘子都是時代的受害者,可你卻還要去害她!”
“她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了那可笑的虛名,是的,那三貞九烈的虛名是可笑的,但縱然是這麼可笑的虛名,也是她竭盡心力才得到並想精心維護的。她花了那麼多的時間,才把自己從一個會被男人在逛窯子時、喝花酒時提起的俏寡婦,出現在下流笑話和流言裡的女主角,變成了一個受人稱道的女子。我把一百二十萬分的嘲笑送給所謂的貞潔制度,但相對的,我把一百二十萬分的尊重,給那些自尊自重的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見周正發起狠來,說了許多超越本時代侷限的瘋話,李鳳凰聽得有些愣神。周正對男女關係的理解,對人格與尊嚴的看重,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許多話她不是沒想過,但受限於時代,她並不曾或者說並不敢想得那麼深。陡然聽得這些個“胡言亂語”,結合了自身的境況,所謂“封建時代對女性人格和尊嚴的壓抑迫害”云云,只覺得句句切中肯綮,簡直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令她幾乎要摟著周正親上二三十口。
如果說原本李鳳凰拋開了偏見後,覺得周正容貌出眾、性子憨直,非是俗流,現在就更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起來,胸襟寬廣、目光高卓,乃是曠世奇男子一枚。但這種欣賞並不妨礙李鳳凰繼續她的惡作劇,甚至更提起了她惡作劇的興致——還有什麼比趁著這樣一個奇男子還是稚嫩雛鳥的時候,作弄他一番更有趣呢?這等風姿超卓的奇男子,以後必然是不會籍籍無名的,然而無論他以後是橫絕四海還是扶搖千里,在他的人生履歷裡,也逃不了被她李鳳凰擺了一道的窘迫,就像逗弄幼獅一般,想想便覺得有趣極了。李鳳凰按下了心中的擊節叫好的衝動,冷笑道:“哈哈哈,說得好,然而這並沒有什麼鳥用!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腹內絞痛,你確定不照我說的做麼?”
“我不要!”
“再考慮考慮吧,年紀輕輕的,別為了個女人把命搭上。”李鳳凰嘲笑道。
周正見自己說了這麼許多,李鳳凰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殘酷模樣,不禁跺腳長嘆:“我真是智商有問題,跟你說了這麼多廢話!”
周正當然知道李鳳凰說的沒錯,現在他腹內好似刀絞一般,簡直有肝腸寸斷的感覺。但他心中對李鳳凰已經生了輕蔑之心,不願在她這種人面前服軟,咬牙之下,他忍著疼痛,假裝道:“我好得很,不勞姑娘費心了!”
“真不痛嗎?”
“不痛!”
“你確定?”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反正不要你管!”
“嘿,我還真沒見過有人吃了六顆麻仁丸都不腹痛的,你的便秘那麼嚴重麼?”周正裝得全然無事,一身英雄氣概,李鳳凰看著他的模樣,便再也忍不住了,笑嘻嘻地說道。
“你說什麼?”周正聞言,一臉驚詫地轉過身來。
“我說,你吃的是我爹爹治療便秘的藥,你現在走出去,恐怕走不到一百步,就要難堪了!”丹鳳眼佳人用袖子掩著櫻桃口,周正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那雙美麗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彎彎的像是新生的月牙——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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