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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有……
但這只是對內的。對內,李鳳凰是家裡的當家,只要她說話做事有理有據,掌櫃們吃李家的飯,不想服,也只能服。
可是對外呢?
以前李鳳凰管事,只管內事,外頭的交際打理,自有她爺爺在做。她這一回提出要當家,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她主內,讓她爹主外……沒想到的是,她爹的無恥程度更在她的想象之外。
李鳳凰性子要強,她父親擺明了不肯幫忙,她乾脆也不要他幫忙,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什麼溫柔似水、什麼貞潔烈婦是不能主外事的。一個女人,要想在卑鄙的生意場上闖出頭,便只有潑辣一條路可以走。
這種轉變,從李鳳凰的穿衣風格就看得出來。
原本的李鳳凰,雖然名聲有些差,但她自身持正,穿衣也規規矩矩的,與未出閣的小姑娘沒有半分割槽別。所選的顏色不是鵝黃便是翠綠,都是清清淡淡的顏色。
現在的李鳳凰,再沒一件旁色的衣服,不是大紅便是大紫。款式也大膽了許多,選的款式也盡是那些賢良淑德不敢穿的。有時候人就得這樣,就像公車上的色狼,哪裡敢惹潑辣的女子?弄來弄去,也就是說欺負些女學生,欺負些柔柔弱弱的。
衣著上做了改變,再加上李鳳凰自己的演技……現在若讓平江府人公推一個“平江府第一潑辣難纏”,十個人裡,恐怕倒有九個會選李鳳凰。
那些與李家有生意往來的老蟹們,原本覺得李鳳凰年輕貌美,都想著佔她便宜。如今兩個月過去了,他們一個個的都死心了,都說李鳳凰就是投個男兒身也算是瘋的,更不要說現在是個女兒身。
這一切聽上去很厲害,很美好是不是——不是!李鳳凰的潑辣,讓她能在一個全是男人的商圈裡,不至於被人小看。但是在一般老百姓眼裡,李鳳凰這個本有風流前科的女人,現在只是變得更墮落、更壞了而已。
為此,李鳳凰斷了跟王聲的書信,也再不和他往來。
至於周正這邊,李鳳凰也是能避就避,這兩個月間她回了金水鎮三次,但她總壓抑著自己,一次也沒往悅客來酒家來過。只有這一回,因為是清明,她算好了時間。她知道這個時間大家都去祭掃了,悅客來裡必然沒人,這才到了這裡來,來看他一眼,和他說說話。
“你清減了……”周正凝望著李鳳凰碧玉般的臉龐,心疼地說道。
這話說來深情款款,也是周正的心裡話。沒料到卻把李鳳凰逗笑了,她啐道:“呸,你都哪裡學來的俏皮話。我最近胖了,哪裡來的清減,你這個男人呀……也學壞了!”
“這不是俏皮話,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覺得你瘦了!”一聽李鳳凰懷疑他瞎說,他立刻緊張了起來,就差沒有豎指頭髮誓了。
周正解釋得嚴肅,李鳳凰卻笑得更厲害了:“好了好了好了,我純良的小少年,我知道你從來不說假話,從來都是真心的。真可惜我不是男子,你也不是女子,不然便是搶,我也要把你搶回家裡去!可惜現在沒轍啦,我的名聲都這麼差了,我爹還想著把我拿了賣錢呢。他說若我敢自作主張和誰好了,他便立刻懸樑自盡……你說你是不是該謝謝我爹,幫你保住了清白之身。”這一段話,用的皆是俏皮的語氣,可是說著說著,她的眼睛便先遞了降表,閃起淚光來。
李鳳凰不願在周正面前流淚,她轉過身子,用手背在眼角一抹,說道:“你李姐姐我是大忙人,一盞茶便是幾百兩銀子的上下,沒空陪你聊了。我去也……對了,上回你跟我說的水泥方子,我已試過了。匠人們改了幾回,說就快可以量產了,到時候我再來給你送銀子。”說完這話,李鳳凰也不回頭,徑直上了等在外頭的馬車。
周正追到門口,站在那裡,看著馬車慢慢遠去。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呼喊,因為他知道這除了催淚,根本沒有一點用處。現實生活,相信眼淚嗎?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
唯一讓周正欣慰的是,他總算還有幫助李鳳凰的方法。他按著記憶,寫了材料,寫了簡單的製作流程,讓李鳳凰開發水泥去了。他相信,只要水泥能夠上市,李家的情況就會好轉許多,那李鳳凰的生活也會變得輕鬆些。
水泥以後,還可以有煙花,有鉛筆……周正在金水鎮呆了兩個月,可不是天天發白日夢。當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好人們才發現自己能做得太少。但亡羊補牢,好過什麼都不做。
周正站在門口,縱然他目力過人,因為雨幕的遮擋,他已經看不見李鳳凰的車了。但他還是那樣站著,室外溼冷的空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