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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了,哪裡去弄米吃?”長生和尚道:“吃食是不用愁,佛主自會安排人口生生不息。人即便多蠢,總是能留口飯給自己吃的。”李福仁道:“想不通。”長生和尚道:“想不通就莫想了,天地有造化,不必去想的。”
且不說慈聖寺裡李福仁初悟佛理。卻說常氏在家中做了晚飯,左等右等卻不見李福仁回來,去大廳裡找,那看戲的人早已散了。常氏道:“這老頭,戲看了還不夠,接著去哪裡耍,莫非瘋了!”便叫三春去街上,上邊街下邊街尋了一遍,乃至常去的幾戶人家裡,連個人影也沒有。三春回來,道:“雖找不到,卻跑不了,他又不是小孩,可以被人拐賣,一個老頭,沒人偷沒人搶,自己會回來的。”說得常氏有些放心,自己吃了飯。及至天黑了,還是不見蹤影,這才著慌,將鄰里都驚動了,齊聚在家裡出主意。又去問了村裡開車的,問李福仁有沒有坐車出去;託人打電話問了女兒各家有無李福仁的訊息,將半個村子都驚動了。常氏一夜乾坐在家裡犯愁,也曾尋思是不是將田地賣了讓李福仁想不開,卻也不說出來,心中自有千般滋味,只求李福仁平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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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春 23(5)
次日早晨,還沒有訊息,美景、美葉、細春全回到家,只有安春通知不到——但凡他手裡有錢,一般便不露面。爹沒了,自是大事,眾人亂哄哄商議,又四處村外尋找,塘裡溝渠,山林之間,均不放過。又有人建議去請神問卜,不一而足。卻說老人家李安全從地裡回來,七八點鐘便上床睡了。早上五點鐘就吃了早飯出去做活,直到中午回來,才聽得路人沸沸揚揚傳那李福仁失蹤了。李安全回過神來,拍腦袋道:“虧我這記性,誤了大事!”徑直到了常氏家裡,將李福仁住在慈聖寺的訊息說了出來。眾人得知,才曉得虛驚一場,將長長的一口氣鬆了。常氏道:“也怪我,想遍了熟人,獨獨忘了長生和尚,誰能想到他會跑和尚那裡去閒聊了,看來真是閒得慌了。”眾人釋然,熱心的鄰里散去,細春也馬不停蹄趕回縣裡去了——如今他開老鼠車要養家餬口,又要供養二老,緊張得很,自不能與安春之懶散、三春之無聊一概而論。常氏便吩咐美景、美葉去山上接李福仁下來,頗擔心他腳力不支。兩人到了山上寺中,李福仁在寺邊菜園裡鋤草,如何也閒不住。長生和尚倒是在寺裡解籤,這寺裡時時有散落香客,因長生解籤準,香客多是在下堂吃素面,上堂來抽籤。
當下長生將美景、美葉帶到菜園子裡,美景道:“你到了這邊,娘驚了一夜,我們把你扶回去。”李福仁停了鋤把,道:“我方到這裡來安靜,與你長生叔叔聊天的,回去做甚?回去倒有解不開的煩惱,這裡心靜。只是你們回去叫細春送些米麵來與我做伙食。”美景道:“爹,你還是回去,要麼到我那裡去住幾日?在這裡待著,人家只以為你要做和尚,多不好聽。”李福仁道:“回去無田無地,千般無聊,又兩個兒子在村裡丟人現眼,哪有這裡快活。你不必勸我,就隨我心吧!”長生道:“你爹住這裡只管放心,空氣又好,又安靜,心平氣和,倒是能無病無災。”倒是美葉動了感情,道:“爹,從前我不孝,傷了你的心。如今想盡點孝順,你又跑這邊來了,做女兒的對不住你呀!”李福仁道:“這心早也傷過,都不提了,當年三春拿刀要和我鬥,那是自我出世來沒有見過的。你看那安春,是粗人,卻是好天氣也坐家裡壞天氣也坐家裡,口袋裡乾巴巴沒有一塊錢,到你娘跟前混飯吃,我看了眼睛就想瞎掉。一切都莫提了,我就聽你長生叔叔說了理論,倒能看開了去,你們回去吧。”兩人無奈,只得戀戀下山回來,又送了些米麵蔬果菜油上來。那常氏聽得李福仁不下來,又聽說在寺裡還快活,便由他去,只在家裡更自由接濟三春。
李福仁在寺中住了些時日,頭髮漸長,便讓長生和尚來剪了。長生和尚有個自練的絕活,能夠自個兒理自己的頭髮,理得如秋收後的大地,一毛不剩。當下長生取了一應工具,讓李福仁端坐堂前,替他理了平頭。理了一半,李福仁道:“就將我理了光頭吧,倒清淨。”長生和尚笑道:“也是,理了光頭,活像那佛祖如來。”當下將李福仁理了個光頭,倒與寺中景物融為一體,不像個閒人了。每日裡鋤種些菜,或看香客進香拜佛,祈求平安,或者聽長生解籤,似懂非懂。無事也上了山頭,看山觀海,聽鳥聽泉,碰到伶仃到此地種茶種紅苕的農人,閒叨幾句,便將那世俗煩惱,漸漸忘卻。
那寺中雖是清淨之地,卻每每能閒看紅塵煩惱之事:香客來求籤拜佛,盡是帶了煩惱來了,可笑可嘆可憐之事倒應接不暇。一日見那本村李師貴來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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