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第2/4 頁)
院子裡靜悄悄的,丫頭奴才一個不見,我悄然無聲的穿過長廊。
雨仍在纏綿淅瀝,就好像是我的內心寫照般,哭泣個不停。
伸手攤開掌心,接下一片雨絲,我將手指緩緩收緊,握拳。最後,拳頭緩緩撤回,我昂首踏步跨進雨中……
兩扇厚重的朱漆木門緊緊閉合,門前的石獅子在雨夜裡猙獰的瞪著我。搶在守門的兩名侍衛持刀走上來驅趕時,我先一步亮出了身上的信牌:“我是東宮側妃博爾濟吉特哈日珠拉,我要進宮!”兩人面面相覷,盯著我手裡的信牌仔細驗看,又狐疑的打量了我老半天。
“那個……果真是側妃回來了麼?”其中一名年約三十來歲的青年向我身後探頭張望了下,疑惑的問,“怎麼不見大妃她們?”“我先回來的!”我有些不耐起來,雨雖不大,可細密的雨絲早已將我的頭髮、外套打溼,冰冷的貼在了肌膚上,只消冷風稍稍一吹,我便抖個不停。
“對不住,側妃!”兩人互望一眼,同時恭身打千道,“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只是大汗早有吩咐,任何人到宮門前皆不準開門。請側妃饒恕奴才們的不敬之罪!”啪——臉上像是被人迎面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抬頭看向這座森嚴的門扉。
一年前,我的花轎打這裡過時,這扇門也曾緊閉著將我關在門外……命運像是跟我開了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如今我再次被這道門檻給阻隔在了宮牆之外。
“側妃請回!”兩奴才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懇求。
回?我能回去哪裡?我還能回去哪裡?
這一生,苦苦追尋的只是他!我來這裡,只是為了他!
啪嗒,信牌滾落在地,侍衛們詫異的看著我。我悽然一笑,手指握緊,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
“側妃!”“側……”在他們的驚呼聲中,我緩緩跪倒,雙膝沉重的砸在堅硬潮溼的石磚上。
“大汗若是一個時辰不開宮門,我便在這裡跪上一個時辰,若是一日不開,我便跪上一日,若是永不再開,我唯有長跪至死!”侍衛們顯然被我的決定嚇著了,一時沒了主張。
雨絲細密的落在我身上,雨水順著耳鬢匯成小股的水柱,倒灌進衣領。風漸漸大了起來,攪亂了原本有條不紊的細絲,我迷濛著雙眼,漸漸的覺得耳邊侍衛們絮絮叨叨的聲音小了許多,寒意一點點的滲進我的四肢百骸,凍得我牙齒咯咯打戰。
再到後來,彷彿周圍的世界已經靜止,沒有了喧囂爭論,沒有了嘩嘩水流,沒有了煩憂,沒有了苦痛,沒有了絕望,沒有了……一切一切!
“昨兒個夜裡怎麼無人及時通稟?”“奴才該死……”“你倆的確該死……拖下去杖斃……”冰冷得毫無熱氣的口吻,昏沉間我被這句殘忍的話驚到,猛地一個哆嗦,兩條腿自膝蓋以下突然拼命抽搐起來,痛得我“啊”地聲尖叫,模糊的意識被拉了回來。
微微睜開眼,皇太極發狂的臉孔出現在我眼前。
“請大汗息怒——”我正躺在他的懷裡,身上裹了一件寬大的貂皮麾袍,他的身上僅穿了一件半新的一字襟扣的捲雲金絲邊長褂,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單薄。
宮門已經開了,他就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傲然的望著階下跪伏著的滿朝貝勒親貴、文武大臣。
“今天召集你們來,是想和你們說說我這些天的心事。你們這些貝勒大臣如果認為我說的悖謬不當,就當面講出來,不必曲意奉迎。我這番話上可告天,絕無妄言,你們這些人裡固然有能體國愛民之人,亦有不能體國愛民的,你們都心知肚明,不用我一一點名。如今蒙古各部皆稱我為汗,祈求歸附。所有歸降之人口也都如數分給你們,你們這些貝勒務須以仁養之。這是上天的恩賜。上天賜給你們這些歸降人口,如果力行愛護眷養之道,勤於治理,則天將眷助。但是如果不夠仁道,有欠公允,令這些降奴不得聊生,窮困勞苦,必然遭受上天報應。到時上蒼怪罪下來,可不還是得由我這個大汗擔當麼?你們這等行徑,讓我如何能治國安邦?凡是一個國家,有強力之人為君者,有幼衝之人為君者,亦有眾人擁戴之人為君者。為君豈有輕重之分?”他的這番話字字句句含沙射影,矛頭直指代善。
我心中大急,想撐起身子,無奈腿上抽筋,疼痛難當,無力能動彈分毫。
果然,底下寂靜無聲,皇太極冷言掃視,隔了一會兒,猛地厲聲喝道:“正紅旗的那些個貝勒們欺我太甚!輕視我的旨意……”我險險當場暈過去,只覺得耳鳴目眩,渾身發冷打顫。
而接下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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