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第2/4 頁)
畢竟,一個才三十六歲的鮮活生命,就要活生生的被政治和權力犧牲掉。
不經意間,我把目光投向阿巴亥的三個親生兒子——阿濟格咬牙切齒,多爾袞面色陰鬱,多鐸滿臉悲傷。
這三個人大的二十一歲,小的年僅十二歲,而其中我最最關注的多爾袞,也不過才十四歲。面對即將年幼喪母的他們,族中那麼多兄弟叔侄又有誰會好心替他們的將來多做打算?
他們……將來……
十二日寅時,以代善為首的八和碩貝勒宣佈大妃殉葬,而後安排人手處理大汗身後喪禮。
我不想留在宮裡等到阿巴亥殉葬的那一刻,有意迴避,可是一見皇太極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又不忍心去給他添亂。
我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就那麼冷若寒霜的站在人群裡,時不時人來送往還得裝出一副哀傷的表情。
我知道其實他很累了,甚至比我更累,在我去清河的這段時間,他必然暗中做了一應安排。但我仍是不敢保證他已成竹在胸,因為有好幾次,我都瞧見他在揹人處偷偷蹙眉。
每皺一次眉頭,我的心就跟著顫抖一次。
雖然代善已經給予暗示說是會擁躉皇太極,但是汗位人選一刻未塵埃落定我便難以真正安下心來。
靜靜的坐在正白旗亭內的角落裡,看著他悄聲在嶽託的耳邊細聲低語。我眼皮有些犯困,一直處於過度緊繃的神經一旦稍加鬆懈,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福晉吉祥!”有個小太監悄悄走到我跟前,小聲說,“大貝勒請福晉過去一趟!”我一震,頓時睡意全消。小太監低著頭不敢催促,我回頭朝皇太極張望了一眼,他仍在和嶽託說著悄悄話,並未留意到我。
“有什麼事嗎?”“奴才不知。”想來也是,代善不可能把什麼事隨便告訴一個宮裡的小太監。
我琢磨了下:“好,你等一下!”瞅著嶽託離開,我一溜小跑跑到皇太極跟前,“代善尋我過去!”我坦然述說。
皇太極正伸手端茶,聽了這話茶盞咯咯一響,茶水大半潑了出來,淋了一身。他也不擦拭,只是慢慢的將茶盞重新擱回几面上:“該說的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想必他也跟你說了……你還去見他做什麼?”我知道他的小心眼只怕又要發作了,忙用帕子替他細細擦乾水漬,柔聲道:“現在一切還未成定局,你還需……”“沒那必要!”他傲然冷笑,“你以為沒有代善,我就沒法子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嗎?”“我信你有能力辦到!”我蹲下身子與他平視,輕輕握住他的手,“那麼恃才傲物的你,怎麼可能沒有那份能力。只是……既然能讓這條路走得順暢些,為何偏還要死腦筋的繞道走遠路呢?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大可不必……皇太極,請你相信我!也請你相信你自己……”皇太極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從椅子上騰身站起,沒留下一句話的走了。
這時已近卯時,東方微白,我跟著那名小太監出了正白旗亭。正紅旗亭就在正白旗亭對面,剛到門口便聽代善在屋裡喊:“來了嗎?”小太監應了聲,推門請我進去。代善一身麻衣素服的迎了出來,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你肯來,我很高興。”我滿腹心事,面對這樣的代善,一種負疚感強烈的刺痛了我的心。
他卻從容一笑,指著裡頭的閣間說:“你先到裡頭坐一會兒吧。”我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可是卻相信他絕不會害我,於是慢吞吞的挪到了裡屋。一時小太監出去將門帶上,我隔著珠簾隱約瞅見代善側身對著裡屋,正坐在書桌上專心致志的寫著什麼。
屋裡靜得毫無聲息,天色一點點的放亮,我漸漸坐不住了,正想出去問個清楚,忽然門上吱嘎一響,有人直接闖了進來。我被唬了一跳,窺眼瞧去,卻發現進門的是兩青年,仔細一打量,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代善的長子嶽託和三子薩哈廉。
“阿瑪!”思量間,嶽託和薩哈廉已一起給代善行禮。
代善放下筆,淡淡的看了他倆一眼:“你倆不在前頭幫忙料理事務,跑這裡來做什麼?”嶽託與薩哈廉相互對視一眼,嶽託朗聲道:“阿瑪,國不可一日無君,宜早定大計。兒子以為四貝勒才德冠世,深契先汗聖心,眾皆悅服,當速繼大位……”字字句句清晰利落,擲地有聲,我呼吸一窒,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等冷靜下來轉念一想,卻又發現其實這一切本在預料之中。
嶽託和薩哈廉,原本就是站在皇太極一邊的。
只是……可憐了代善!
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氣勢逼人的跑來替自己的競爭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