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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還在距他們三丈遠的地方站定,毫無懼色地與田松對視著。
“就憑你?”
田松笑意更濃更冷。
“就憑我。”
秦不還不笑,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嚴肅更認真。
西門秋風在看著秦不還,他的眼裡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他的嘴唇動了半天,終於道:“秦兄弟,你……快走,這裡的事你管不了。”
秦不還的出現彷彿為他的身體注入了新的生機。
他生性豪邁磊落,喜結交朋友,一旦與人相交便推心置腹剖肝瀝膽。
正因為這樣,才會有今天之禍。
也正因為這樣,今天的事對他的打擊也特別大。
對於一個珍視朋友的人,沒有什麼比朋友的出賣更能讓他痛苦。
可秦不還來了。
嚴格來講,這人還不能算朋友的朋友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
他清楚秦不還是冒著怎樣的危險,因為他了解秦不還的武功。
至少,他連丁家兄弟都打不過。
可他居然回來了。
回來救他了。
西門秋風的心中充滿了融融暖意。
這已經足夠了。
即便讓他現在就死,他也無憾了。
他已經準備死,所以他不擔心自己。
他擔心的是秦不還。
這個善良勇敢的年輕人不應該就這樣送命,所以他叫秦不還走。
秦不還當然沒有走,他平靜地看著西門秋風,平靜地道:“你不是說過麼,從今天開始,秦不還就是你秋風寨的朋友,是你西門秋風的兄弟,如果現在我走了,那我們還是兄弟麼?”
他語氣平淡,堅定,就象在講一件極其平常的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我們……是兄弟……”
西門秋風的嘴唇哆嗦半天,終於只說出這幾個字。
淚水已模糊了他的雙眼。
………【第十四章 又見蝴蝶】………
西門秋風和秦不還的年齡相差很大,大到西門秋風足以作秦不還的父親。
他們的確是這樣想的。
有的只是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情懷和意念。
西門小姐看著堅定決絕的秦不還,悽然地道:“秦公子,你快走吧,他們都不是好人,我和爹左右是死,你……”
她想告訴秦不還: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送命。
對方的力量太強大,秦不還的出現改變不了什麼。
也許只是讓他多陪上一條性命而已。
秦不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已經讓她很感激了。
正因為感激,所以才關心秦不還的安危。
所以才叫他走。
秦不還並沒有聽西門小姐說話。
他在看,看西門小姐。
那悽美絕望的眼神讓他的心裡一陣緊縮。
多麼美麗柔弱的女子,那個拿劍的畜牲怎麼忍心那樣對她?
怎麼可以再讓她受到那畜牲的欺凌和侮辱?
他不待西門小姐說完,便道:“如果我想走,剛才根本就不必進來。”
說完,他轉過身,面對著田松等人。
那一刻,他的目光更堅定,也更明亮。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現身的危險,剛進來的時候其實他心裡是很緊張的,甚至有些害怕。
可現在他不怕了。
當他看到奄奄一息的西門秋風,看到驚恐絕望的西門小姐,怒火和勇氣充滿了他整個胸膛。
當他再度轉身面對田松他們的時候,他已全無懼色。
他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可以賭一把。
雖然沒有半點把握,卻未必就一定會輸。
田松輕輕拍著手掌,嘴裡“嘖嘖”地道:“感人,真是感人,還有什麼遺言,都好好交待一下吧,再遲只怕就沒有機會了。”
秦不還明亮如刀的目光盯著田松,一字字地道:“現在,你聽清楚,我要你留下解藥,然後立刻離開秋風寨,否則……”
“否則怎樣?”
說話的是徐太歲。
他看起來是想笑,卻極力地忍著,偏偏又忍不住,就象是碰上了他這輩子碰到的最好笑的事。
秦不還不笑,他的臉色嚴肅而且陰沉。
他直視徐太歲,清晰有力地道:“否則,我就讓你們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