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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默契好像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
離開了隨意居,山腳下,一道穿著黑色風衣的冷酷身影闖入她的視線,風沙捲起他的衣襬,但那人也好像一塊石頭一樣屹立在荒野山道上一動不動,目光冰冷,毫無情緒地矗立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商墨微微挑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傢伙又是這樣我行我素。
“奴婢恭送姑娘到此,姑娘一路小心。”又是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說著,話落,待商墨再回頭時,那兩個青衣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
商墨也不以為意,三步並著兩步踏上兩邊的灌木,直接掠過了最後的山道,翩翩然落地於那輛橫在山腳行道上的馬車前,馬兒時不時低頭鑽入山道旁嚼著野草,那個站立在馬車旁一動不動的黑袍男子正是齊晟。
齊晟深知事情的輕重緩急,為商墨解毒才是昨天那種情形下的首要大事,故未同六十七剎一同現身阻撓那白衣人將商墨帶走,一路緊隨,又在山腳下站了一整夜,等的人自然就是商墨。
看他身上的黑袍已經被這荒郊野嶺的露水浸溼便知,這傢伙又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夜。
“唉,你怎麼又這樣站了一夜,既然來了,也該派人告訴我,若非陵…救我那位公子的下屬告訴我你在這等,萬一我心情好,決定在這裡多住幾日怎麼辦?”商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齊晟行事就是我行我素,若肯聽她半句勸,也可少吃點苦頭。
“那我就等你幾日。”齊晟冷冷說著,見商墨總算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那雙詭異的紫色瞳仁裡才漸漸隱退了一絲絲森冷,只是口氣一如既往地冷酷。
“算了,跟你也說不通。”商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齊晟的脾氣可是比她還大的。
“說不通就上車,哪那麼多話。”齊晟臉色鐵青,口氣也充滿了不耐煩,手一抬,將馬車前的帳簾掀開,語氣不善:“進去。”
看了看這馬車,又看了看齊晟不大好看的臉色,商墨頓感好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手覆在身後,一手玩味地指指點點:“馬車?齊晟,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商墨嗎?我何時嬌弱到需要你駕著馬車來接我了。”
“女人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少廢話,你上不上!”齊晟就是再好的脾氣,在商墨這種不時好歹的人身邊也會被氣得什麼好脾氣都沒了的。
她就是再厲害,也是個女子,還真把自己當神了?如果她是神,又怎麼會栽了別人的道中毒?真是不知好歹該死的女人!
見齊晟黑著臉咆哮了,商墨咳咳咳清了清嗓子,識時務地別再這種小事上和這塊倔石頭較真了。
輕鬆地往馬車上一跳,齊晟這人倒是細心,許是擔心商墨身上還有其他的傷,瓶瓶罐罐倒是在車上放了不少,腳下鋪著保暖的白虎裘毯,點著讓人心神安寧的金猊檀香,商墨懶洋洋地豎起一隻手臂支撐著腦袋便躺了下來。
商墨剛一躺定,馬車外齊晟乾淨利落地翻身躍上馬車邊沿,車轅滾動,馬車前進得相當平穩,生怕顛簸到馬車裡的人。
衰草連天無意緒,不語垂鞭,踏遍清秋路。
……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
“我若今日不死,有朝一日,要你們跪地相迎,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荒野裡,撕心裂肺的回聲響徹天地,電閃雷鳴劃破天際,驟然間,大雨傾盆!
道路泥濘,粘黃的泥土沾染在身上,披頭散髮下,是一張沾滿血汙的臉,那張臉此刻在大雨沖刷之下,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那是一張男人的臉,剛毅,冷峻,決絕中帶著三分貴氣,貴氣中又夾雜三分冷酷,尤其是那雙被血染紅的雙眼,堅韌倔強,那是不服命運,不服蒼天的眼神,裡面帶恨,讓人膽戰心驚的恨!
男子躺在血水之中,四肢手筋腳筋盡被挑斷,身負數刀,奄奄一息。
他感覺到生命在體內流失,血在一點一點從各處傷口滲透出來,泥土和發黑的血的汙穢幾乎要講他吞沒,此仇未報,就要他死在這裡了嗎?
有人駕馬從他身邊飛奔而過,漸起的髒水一次一次無情地砸在他身上,但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願意下馬看一看他。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蒼天負我,我願成魔,我願成魔……”由撕吼到氣若游絲,看來此人註定要帶著滿腔遺恨,命赴黃泉了。
就在此時,從遠方響起車軲轆軋過坑坑窪窪的滿是水坑的泥濘山道,那聲音由模糊到清晰,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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